自己，她只能拜托裴容。
翌日晌午，沈棠走进了乾清宫。
正殿中，蒋城聿与裴容相对而坐，面上笑意在她出现那刻荡然全无。
“我说呢，怎么突然想与我喝酒。”蒋城聿冷嘲，将酒杯重重搁在桌上，“阿容，你还记得自己是何身份吗？”
裴容处变不惊：“我只知晓我们三人一同长大，这段情谊，不该变成今日如此。”
一番话让蒋城聿似乎忆起了从前。
半晌，他敛起怒意，冷静下来。
“说吧，到底何事。”
沈棠一瞬不瞬地看着蒋城聿的眉眼，仿若要将他的样貌刻在心底。
说来真是奇怪，她忘记了许多事，可他过往多年的一颦一笑，都不曾模糊半分。
她缓缓开口：“阿聿，我拜托裴容想与你见一面，只为问清一个问题——到底为何，你要废了我？”
他们七岁时初见，至今已整整十四年。
怎会变得如此两看生厌？
沈棠本是前朝大将军沈城之女，因沈母在战场上被敌人偷袭，动了胎气导致早产，所以她自出生后，身体就十分虚弱，常年卧于榻上，更别说练武。
沈家世代为将，沈城与妻子常年征战在外，直至沈棠七岁那年，他们战死沙场，再没能回来。
先皇感念沈家有功，将孤苦无依的沈棠养在了皇后身边。
彼时尚是太子的蒋城聿，握住因害怕而战栗的她的手，郑重发誓：“阿棠，从今往后我与阿容便是你的亲人，皇宫便是你的家。”
“我们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你！”
后来，蒋城聿还允诺定会娶她为妻，白头偕老。
可如今，却像是梦一场。
听见沈棠的话，蒋城聿眸光一暗，脸色倏地就沉了下来。
“为何？我为何废你后位，你自己心中清楚！何必装作什么都不知晓？！”
他凌厉的语气让沈棠浑身一震。
她垂眸摇头：“我不清楚，我真的什么都不知晓。”
蒋城聿怒火攻心，不想再见她故作可怜的模样，起身便要走。
沈棠心一冷，孤注一掷般喊出声：“自三年前被救起之后，我便愈发地记不住事情！”
“我记不得何时用了膳，记不得我爹娘和母后的模样，更记不得你刚登基那几年发生过什么。”
“阿聿，我没有骗你……我真的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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