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他把身上水泡的钱十几二十元吧都掏出来塞给圆妹:“圆妹,这钱你先用着,以后有难处找我!”说罢又对生产队长道:“圆妹出身你们是知道的,她的未婚夫古奇的事与她没有关系。你们公社郭队长已经说了,以后不许批斗她!”
“晓得,晓得,解放军都说毛得关系,那就是毛得关系,我们不让革命社员批斗她就是了!”队长唯唯诺诺。
第二天离村时,詟久春给圆妹留下了部队地址。
离开九龙寨,詟久春回到龙城看望父母。
他打听到了项丽的安息地,又鬼使神差、身不由己地来到西山公墓,看望了项丽。
据同学说,项丽她们死后,大家先是把她们埋葬在校园一处高地上。既然是参加党中央、毛主席亲自发动、领导和指挥的文化大革命的死难者,当然应当是烈士!
可七十年代初,中央下了个三、五、六号文件,其中点名说到,龙城为文革死亡者建烈士墓是错误的,必须拆除。于是,同学们只好把项丽她们迁到西山公墓。
面对项丽的墓,詟久春百感交际,欲哭无泪。项丽,你为什么死,为谁死的,怎么会离开我到另个世界去呢?我们好多话还没有说呢!你走了,你留下的苦痛会折腾我一辈子的,有谁能替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呢!
回到部队后,没想到,他桌上已经放了三封信,都是九龙寨圆妹的来信。有一封信里还有圆妹在芭蕉树背景下照的甩着长辫子的侧身像。信里说,她走了二十几里山路,用他给她的两块钱,专门到县照相馆照的。这是他詟久春有生以来收到的第一份女子的照片。
她信里还说,是詟久春给了她第二次生命,詟久春就是她的亲人,她要好好活下去,为革命作点贡献。
收到圆妹的信,詟久春放下心来,他感到欣慰。可怜她,同情她,也许还有一种什么恻隐之心的驱动。读完信,他便跑到邮局,将当月半个工资—三十元钱寄给圆妹,希望她振作起来,成为一个铁姑娘,立志农村干革命。激动之余,还赋诗一首勉励她:“革命风暴卷残云,千里相逢九龙村;人生真蒂在求索,历经磨难土成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