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个嘛……平和的!”我竭尽所能地和阿年交流着我对他画作的理解。
“依我看你对语言很敏感,对诗歌、音乐和绘画都有细腻和敏锐的观察,这很好,真的很好!”
“可是人们都说那是没什么用的!”我正被阿年的话说得沾沾自喜,一向不喜欢发表感想的“兔子”这时候却开腔了,“我爷爷就总说我爸不务正业,整天尽听些不着调的音乐!”
阿年用琢磨的眼神看着“兔子”,手指尖在大腿上弹奏键盘似的敲着。
“这是个有趣而深奥的问题。”
他停止了敲击,看着我俩,一字一句地说。
“生活是被泥泞包裹着的贝壳……”
“音乐、绘画、诗歌这些看似毫无实际用处的东西却好比是贝壳里的珍珠……”
“生命究竟在追求和表达什么,要我说的话,就是这些熠熠生辉的美,美是生命最终极的意义!”
“这么说听得懂吗?”他问。
我点了点头又连忙摇了摇头,“兔子”也摇了摇头。
“也许以后你们能懂吧。”他温和地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我说不上阿年之于我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他身上有什么吸引着我。
他用书柜上的“沉头货”(他这样称呼那只音箱)听音乐,身体陷在摇椅里闭上眼睛,“打开耳朵就够了!”他说,“耳朵是音乐的河道,神经是支流,内心才是目的地。”他放音乐的时候我就跑去书柜,用耳朵或者用手感受音箱的震动,拿起空了的CD盒对照封面上的人名和曲目,以至于后来我不用看也能区分出一些不同的作品,虽然有一些名字容易混淆。那天阿年听音乐的时候睡着了,这样的情形也是时有发生的,“音乐的河流到梦里去了!”我会和“兔子”小声地取笑。那天正放着的是西贝柳斯的《图翁内拉的天鹅》,我轻轻地拿起他扣在腿上的书,是一本《叶芝诗集》,翻开的那一页上是一首《安格斯的漫游之歌》——
它变成一个亮闪闪的姑娘长发间还插着苹果花她叫了我的名字便跑开然后消失于一片辉光……我定会找到她的踪迹亲吻她的嘴唇,握住她的手然后走过斑驳的长草丛一路采摘直到时间终结月亮的银苹果太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