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手机，翻出那个陌生又熟悉的电话编辑了一条短信：妈，我今天毕业了，和同学拍了好多毕业照。我终于可以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了，你喜欢什么，等我第一个月工资发了买给你好不好？
良久，没有回复。
04.
思绪回归，我一手抓着刀朝着门口走去。
全家人都露出惊恐的神色望着我，堂弟还想上来试图劝阻我，也被二姑拦下来了。
“离远点，别被她发疯伤到了。”
出了家门，我便第一时间打车回了家，看着笼子里草架上还有未吃完的草。脑袋里映出的还是桌上的两大盆兔肉，眼圈不由得红了。
六岁那年，放学后在回家的路上。
我捡到了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猫带回了家，那时候我们一家还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
爷爷见我带了只小猫回来，并没有说我。
直到我爸下班回来，径直去了我房间，看见我正在照顾小猫，上前推开我，抓起装着小猫的箱子，开窗连同小猫一起丢了出去。
那一刻给我的冲击之深，以至于现在我想起来双手还是会不住地颤抖，那天的我好像看见疯子一样看着我爸。
“没见你学习上心，就给我搞些麻烦回来。这就是给你的教训，以后你要是再往回带这些畜生，我见一次就给你丢一次！”
说完我爸便径直出了我房间门，门外是偷偷摸摸朝我这边看来的爷爷。那样子分明是达到了目的的窃喜，我爸那么清楚我房间里小猫的位置，如果不是有人告诉他是不可能的。
那天晚上我撑着全家人都睡了，才敢蹑手蹑脚地下楼去找装小猫的箱子，看见楼下的纸箱，我心里甚至还在祈祷小猫能活下来。
但当我打开箱子，映入眼帘那冰冷的小生命，让我终于还是不得不接受我害死了小猫的事实。
之后很久我都会梦见小猫当时躺在箱子里的样子，爷爷依旧对我客客气气，但是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只因为我是个女孩，他对堂弟的喜爱才是真的，尽管堂弟是外孙，但是并不妨碍爷爷对男孩子的喜爱。
不知不觉竟然就到了我妈家的小区门口，这些年还是会这样啊。
受了委屈还是会忍不住想要看看妈妈过得好不好，我找了个角落蹲在路边，望着小区大门的方向。
直到晚上九点，才看见我妈和她一家远远地走来，看起来像是刚过完周末回来。
妈妈和那男人中间还有个可爱的孩子，小男孩特别调皮，拉着两人的手一跳一跳的。那是我从未在妈妈脸上看到过的笑容，此刻却毫无保留地绽放着。
转身回到家里，我爸并没有回来。
我打开灯，看见角落里已经空了的兔笼，眼泪再也忍不住地爆发了。蹲在地上哭得两眼发黑，哭到眼泪流干。
收拾好行李出门前，我最后看了眼这个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家，有过短暂的爱，更多的是挣扎和教会我如何顺从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