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互递一个眼色,齐步走到公孙鞅跟前,一左一右候于两侧。另一人端着托盘,上面摆着三碗饯行酒。
三军主将公子卬表情烦躁地在祭坛前踱来踱去,三军诸将威风凛凛地站作一排。由于魏惠侯尚未明确换将,龙贾作为副将,昂首站在诸将前面。
斥候飞至:“报,没有看到君上车辇!”
又一斥候飞至:“报,宫门外面,没有看到任何车马!”
挈壶氏报时:“丁丑日午时到!”
所有目光一齐射向公子卬。
三名鼓手扬臂欲敲第三通鼓,龙贾摆手止住。
“上将军,”龙贾走到公子卬跟前,一脸忧容,小声道,“君上怕是不来了!”
公子卬猛一跺脚,大踏步走向辕门,飞身跃上战车,扬鞭催马,朝宫廷方向疾驰。
就在大魏三军整装待发、公子卬心急如火之时,魏宫后花园的凉亭下,魏惠侯正懒洋洋地躺在被几根绳子吊起的竹榻上,似睡非睡。两个宫女一侧一个,有节奏地晃动竹榻。
“君上,”毗人悄悄凑近,低声道,“时辰快到了!”
“什么时辰?”魏惠侯睁开眼,有点儿纳闷。
“君上原定于午时前往校场,宣诏拜将,祭旗伐秦!”
魏惠侯抬头看天:“这不是还早吗?”眼又闭上,不一会儿,竟然起了响亮的鼾声。
毗人搔搔头皮,拿起扇子,站在一侧扇起风来。
魏惠侯的鼾声显然是做作出来的。
他也真的睡不着,心里正在翻江倒海,耳畔首先响起的是公孙鞅的声音:“仁有大有小,义有厚有薄。商汤不行大仁,夏桀不除;周武不行厚义,商纣不去。夏桀、商纣一日不去,天下一日不宁。天下不宁,何来礼乐……旧制不治,新制不立,当是今日祸乱之源,灾难之首……秦公认为,为天地大仁厚义计,为苍生安泰福乐计,方今之急是除旧立新,使名实相符,而不是到孟津去朝拜一个徒有其名的天子……如果到孟津朝的不是周天子,而是大王您,秦公他怎么可能不去呢……秦公愿尊大魏之主为天下共主,以举国之力辅佐魏主南面称尊……”
“南面……南面……”魏惠侯的鼾声越来越响,心里却在一遍又一遍地嘀咕这两个字。
当值宫人引领公子卬匆匆走至。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