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夺姓之战,如今年事已高想想觉得幼稚,可事情已经成这样了,他能怎么办?
这些年过去,可长平就是死死抓着他的小辫子不放,对他态度不好,无论他怎么解释,大孙子就是听不进去。
后来仔细想想,他才恍然大悟,长平应该是老丈人投胎转世,不然,怎么偏就让老大随了赵姓呢?这不正是老天爷派他老人家来折磨我的吗?来讨债的吗?
这一把年纪了,他无能为力,只能认命,谁叫当初自己那么倔强呢?为这,赵长平和赵光德的子子孙孙也结下了仇怨。
虽说表面上相安无事地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见了面打个招呼,跟平常人没什么两样,但心里暗流涌动,恨不能当面咒骂一顿对方的老祖宗,甚至是十八代。
戏还在卖力地唱着,差不多结尾了。夜深了,寒风越来越强劲,吹得人直打牙关。
“衣服穿少了,”刚子说,“冻得人沟子疼!”
赵月江一笑,说:“马上散了。”
“老高家的,呵呵,也是个可怜之人,当初为了和老丈人夺一个姓,如今闹得孙子和他反目成仇,可悲!”刚子说。
“老话说得好,宁可要命,不可改姓,按这么说,你觉得老高真的做错了吗?你咋不说说赵长平是个不肖子孙呢?”赵月江裹紧外套,“如果老高换做是你,你怎么做?”
刚子愣了一下,干咳嗽了两声:“行啊小子,当村长一年长进不少哇,王望农没白心疼你!”
“去去!别给我扣高帽子,王书记再好,也要我有点慧根呢,不然跟赵长平一样,就算改姓为爱新觉罗,自己不上进照样是放羊的命!”
“呵呵,小子读书不多,还知道个爱新觉罗?真是好笑,还有点慧根?不吹会死?德行!成,哪天我见了王望农,跟他说道说道,看他怎么说!”
“去吧,我不怕,就怕你不跟人家王书记和好,要是因为这句话,能让你俩一解旧怨,我倒是立了大功了!”赵月江笑着说。
这阵子,刚子彻底闭嘴了,他给自己点了根烟抽起来,不再说话,似乎,他已经“认怂”了,和王望农开一两句玩笑,他根本就做不到。
赵月江摇摇头,偷偷笑了一下,黑夜里,刚子根本没听见也没看见。
刚子吸了没几口,被赵月江一把夺了过去:“你咋这么没礼貌?好歹我是一村之长呢!”
说着,赵月江站起来,美美地活动了一下筋骨,跺了几下脚,大概是腿坐麻了。刚子没说什么,给自己又点上一支。
“你那会要说啥来着?你说同亮的嫂子……”赵月江问。
“嘿!”刚子笑了一下,“还好没说出口,我听见那阵子有人走过来了,要是赵新林听见了,那还不得吼翻了高山寺!”
“咋说?”
“过来,”刚子示意赵月江凑近一些,赵月江一愣随即凑上前,刚子把脸也凑过来,在赵月江的耳朵前小声嘀咕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