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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没勇气接听,仿佛这一秒接通了,下一秒自己就要流落街头了。
在北京这么久,没存下什么钱,只余这一套房产傍身。柴若舒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底气,拿这唯一的傍身之物去跟市场,跟商人博弈。
她在街上转了一大圈儿,又去南嘉的家里进行看望后,这才回家。
深夜十一点。
熟悉的巷子,熟悉的小区,却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柴若舒心跳渐快,当走到家门口时,这才明白自己刚刚从心底涌现出的直觉到底因为什么。
大门处,被人自上而下泼了红油漆。油漆斑斑点点,沾得楼道都是,在昏黄的过道灯的灯光下瞧着,像是鲜血。
“哎呀,小柴呀,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呀,你不要怕,我们陪你去物业调监控,我们可以报警的,现在是法治社会。”对门的老爷爷开了门,看到柴若舒,关切地说道。
对门住着一对北京本地的退休老夫妇,人很热心,之前总是可怜柴若舒一个单身女人早出晚归的,经常给她留热饭热菜。
“没事,不必了,我知道是谁,我自己会处理好的,给你们添麻烦,抱歉了。”柴若舒撑起一个微笑,给老夫妇鞠躬道歉。
“哎哟孩子,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是个本分孩子,一定是别人招惹你的。有困难,记得找我们啊,我们儿子在体制内,还是有点关系的。”老奶奶走上前,握住柴若舒的手,担心地叮嘱道。
“我知道的,一定,爷爷奶奶,你们快去睡吧,不早了。”柴若舒温柔地说道。
“唉唉,好,有困难一定要说啊。”老奶奶关上大门时,又重复了一声。
“嗯嗯。”柴若舒笑得用力,笑得勉强。
当楼道内只剩下自己时,柴若舒面上的笑容刹时消失,只余疲倦。她拿出钥匙开门,从卫生间接了一桶水出来,又返回去拿拖把和清洁剂。
柴若舒把清洁剂喷在油漆上,弯腰一点一点,用力地去拖洗地面。正当她咬牙干活儿,纤细的胳膊绷得紧直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又是那串号码——
柴若舒看着自己清理半天,却效果甚微的楼道和墙面,最终还是接听了电话。
“你终于肯接电话了,楼道墙壁都看见了吧?再不还钱,我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