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家的老夫人也在那之后,一病不起。
她又听裴季昭说,“我听府里的老人说,其实我的姑母是可以活下来的。她的死亡,是因为我的父亲。”
“所以,他从不来这里。”
当初的事情子杳有所耳闻。
这些事并不是府里的人告诉她的,而是她前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时,关于裴家的事情还会下意识的留心,也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那时裴怀安不过也才十几岁,当今的这位皇帝也还不是皇帝,几个少年偷偷跑出去玩儿,再回来时,裴怀宁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裴怀宁究竟因何而死,没有人知道,当初活下来的人只有裴怀安和当今皇帝,两个人都闭口不言,当初的事情便再无人知晓。
裴季昭抱着膝盖看向牌位,“她去的时候我还没出生,但我娘说,我要记她的恩。”
他其实不太懂,但母亲说了,他也就记着了。
子杳没说话。
少年人还有些多愁善感,但她不擅长安慰人,而且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不会让裴季昭有心情继续伤感。
她细细地摸了一遍牌位。
果然在牌位上发现一处夹层。
她将牌位取了下来。
裴季昭霎时一惊,就要去抓她的手,结果眼看着她打开了牌位,从里面拿出来几封信件。
裴季昭怔住了。
子杳将牌位放回案桌上。
这个牌位,恐怕早就不是裴怀安给他的长姐立的灵位了。
只是任谁也想不到,竟然有人会把谋逆的信件藏进一个死人的灵位里。
子杳拍了拍信件,将它递给呆滞的裴季昭。
裴季昭接过后,许久没有说话,就看着信,也不打开。
藏在死人灵位里的信,任谁都能想明白,这东西恐怕不简单。
这东西一旦打开,很多东西就不得不去面对。
在裴季昭短暂的呆滞中,子杳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停留在地上的蒲团上。
她问裴季昭,“有刀吗?”
裴季昭想说没有,结果在触及她的视线后,还是从腰上拔了把短刀给她。
子杳将刀插进蒲团里,粗暴地将蒲团割开。
只是她割到一半时,刀忽然被裴季昭抢了过去。
裴季昭低着头,半跪在地上,也不说话,抱着蒲团,一点点地将蒲团剖开。
最开始,里面不过是些寻常的棉絮布料,等将蒲团完全割开后,他从里面找到一件明黄色的衣服。
是龙袍。
裴季昭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而后他又去拿他刚刚放在地上的信,几乎是颤抖着,打开信件。
“大王,见信如晤,裴怀安奉上......”
“此年朝廷时逢旱灾,百姓缺衣少食,朝廷粮马不足,是乃大王进攻的上好时机......”
“大王,此战虽不利,但岭南道由李帅把手。此人身手虽好,但好大喜功,大王可见机行事。安奉上岭南道舆图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