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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剩下裴夫人。
但子杳与她并不想熟。
裴夫人与周夫人是故交好友,子杳对她却是生疏得很,只陪着周夫人见过数面。
小辈没什么缘由突然要上门拜访,总是有几分不妥。
但此时此刻,那件祸及满门的龙袍应该已经在裴怀安的书房里了。
大抵用不了几日,那场祸事就要到来。
裴苒什么时候能够出来全看裴怀安的心情,子杳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早早地心软上面。
没有多少时间了。
子杳忍不住轻叹一口气。
本是想偷个懒,等着拜贴上门便可,哪成想还是要自己想办法。
她的笔点在纸张上,在要不要做一个突然上门的不速之客上纠结了一瞬,对玉钗道,“随我去拜访母亲。”
——
周府地方并不太大,对比旁的官员府邸,只能说是清秀雅致。周父是个文人,不喜奢华,府里树木芳草多了些,过于贵重的摆件只有一二。
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周夫人的院子。
同在内院,两人住处相隔不远。
只是子杳没有在第一时间就进去。站在院中,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对玉简说,“去禀报吧。”
周夫人院中的下人请她们进去。
子杳进门。
刚进去,就能看见屋里面坐着的端庄妇人。
妇人身穿一件藕合色襦裙,外披罩衫,头上盘飞仙髻,插了一支金步摇,容貌秀丽气质温柔。
是周夫人。
子杳该叫一声母亲。
只是这样的场景离子杳太过久远,叫她一时间有些怔神。
她许久没有将这两个字说出口了,甚至于对这再平常不过的两个字有些陌生。
太遥远了。
他们之间并不仅仅隔着几十年的岁月,还曾经生死相隔。
当初裴府灭后,周家并未受牵连,甚至皇帝还封她为公主。
所有人都称赞圣上仁德,可又有谁知道这仁德背后的杀机。
裴府的事情,皇帝确实没有牵连周家,但他为周家准备了别的罪名。
子杳恨啊,她忘不掉父母将她推开的画面,忘不了那如血一样的残阳。但她没有办法,她是父母唯一的血脉,是他们豁出去将她逐出家门也要保护的孩子。她只能隐忍蛰伏,等待着将仇人送进深渊的机会。
“阿砚,阿砚!”
“嗯?”子杳猛地回神。
是周夫人在叫她。
子杳说,“母亲。”
周夫人见她有些心不在焉,问她,“想什么呢?同你说话你也不答。”
子杳行礼,“母亲赎罪,您刚刚说什么了?”
周夫人哂笑,“你这孩子,与我怎么这般见外了?我问你怎么忽然来见我了。这几日是不是玩疯了,好几日没来请安。”
子杳说,“母亲赎罪。”
她不是刻意要躲,她只是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她曾经做梦都想要母亲回到她的身边,可也知道那只是梦。每次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醒来,一睁眼,却只有冰冷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