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节般雪白的手臂紧紧锢着陈瑾宁。
婴孩纯真的笑声驱逐了她心头阴霾,逗着逗着,他莫名瘪了嘴:“娘亲又不要我!娘亲到底喜欢怎样的孩子呀?”
一瞬间,陈瑾宁就被痛苦与自责淹没。
她连连说着不是,可孩子压根不听她解释,抽噎着消失在她眼前。
她哭喊着醒来时已身在侯府,脑中昏昏沉沉,提不起一丝力气。
若非失去孩子的锥心之痛在刺激着,陈瑾宁与行尸走肉别无二致。
昭华的侍女繁蕊倨傲的踏进长明阁,面上噙着不怀好意的冷笑:“陈夫人,侯爷命你去华鸢阁领罪。”
华鸢阁。
李良晟正陪着昭华在院中晒太阳,他替她捏着腿,模样温柔至极。
陈瑾宁瞧着眼前一对璧人,不由得有些恍惚。
他对她最好的那两年,也没忘了自己侯爷的身份,如今倒像是一个普通的丈夫在照顾腿脚水肿的孕妻。
从前她得了李良晟的两三分真心,便以为彼此互相爱着,如今两相对比,才知道什么是自以为是。
见陈瑾宁来了,昭华一副又气又后怕的模样:“你来做什么?又想来害我么?”
陈瑾宁不语也不动,只等着李良晟开口。
却见他敛去了笑意,眸中满是不耐与厉色:“醒了就滚去祠堂跪着!”
“是,妾告退。”陈瑾宁乖顺的应了,她拖着残破之躯,心早已痛得麻木。
李良晟没说让她跪多久,那便是什么时候想起她,就什么时候起来。
浑浑噩噩跪了不知多久,陈瑾宁几欲昏厥。
身子很重,但头轻飘飘的。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接着,门被砰一声推开,陈瑾宁只见玉棠犹如死鱼烂虾般被两个下人架着丢在祠堂外。
“玉棠!”陈瑾宁一瞬清醒过来,连滚带爬的朝玉棠而去。
走进了,她才看清玉棠满身触目惊心的血迹,这是用了刑了!
陈瑾宁悲恨交加,已接近崩溃的边缘:“李良晟呢?为什么这么做?玉棠做错了什么!”
李良晟漫不经心的向她走来:“这贱婢为你求情不成,竟敢冲撞昭华,以下犯上,死不足惜。”
听到他如此决绝的话语,陈瑾宁再也抑制不住情绪。
“李良晟!你明明知道我身边最重要的人便是师父和玉棠,我到底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