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再提及孟延南。
姜阮阮心底松了口气，但握着帕子的手却缓缓收紧。
裴司昭三番两次提起旁人，无非是想与江染眠长相厮守。
她不是不明白，也不是不想成全。
而是不能。
当年先帝册立裴司昭为摄政王之后，便传唤姜阮阮到养心殿，与她再三叮嘱。
“裴家虽世代忠臣，但到底还是外姓，不可毫无防备之心。”
“阮阮，明慎尚且年幼，无论如何，你都必须要护住他与他的皇位……”
可谁又能知，她夹在唯一血亲胞弟和心爱之人中间，两难抉择的痛苦？
回到府邸。
姜阮阮半坐在床榻上，原本清明的双眸此刻黯淡无神。
太医给她诊过脉后神色犹豫，言语吞吐不清：“长公主殿下，您体内的毒素已渗入骨髓，怕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闻言，姜阮阮的面色却没泛起半点波澜。
“本宫知道了。”
从替裴司昭喝下那杯毒酒起，她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
即使自己贵为公主，可终究只是一介女子。
为了护住弟弟姜明慎的皇位，她最终还是做了最不愿做之事，以救命之恩相求，嫁给了裴司昭。
兜兜转转三年，她心有愧，却不悔。
这日之后，姜阮阮一病不起。
缠绵病榻之际，她没等到裴司昭来看自己，却等到了他与江染眠同去梅园的消息。
得知这件事时，姜阮阮正披着斗篷站在院中望雪。
她伸手接住片雪花，扯出抹苦涩的笑：“白雪红梅……那景色应是极美的吧。”
刚说完，她的身后就倏地响起了裴司昭低沉的声音。
“长公主若是想看，随时可派人去唤孟延南。”
姜阮阮身形一滞，手臂缓缓垂落身侧。
那雪在掌心化成冷水，像是流进了骨髓。
她转头望向裴司昭，字字缓慢：“身为摄政王妃，与其他男子单独相处会惹来流言蜚语。”
“不会”裴司昭抬步走近，眉眼深邃，“本王在一日，长公主便可做一切想做的事，不必忧虑。”
如此情意绵绵的一句话，却不含丝毫爱意，只余讽刺。
姜阮阮喉咙发涩，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问：“你这几日总是想将我推给旁人，难道在你眼中……我从不曾是你的妻吗？”
“长公主。”裴司昭眸色微暗，这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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