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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娘给你拿些钱,你去铺中买香,这样但凡她以后制出什么新花样的香,还怕不赠你试用吗?”
黄月香惊讶不已,陈大郎这只貔貅什么时候这般大方了?她有所不知的是,陈大郎近日熏了结魄,带着一身香气去寺里,同僚们都问他熏的什么香,陈大郎刚开始不以为意,随口说了句十味香铺老板娘自制的香,什么名目不得而知,得回家问娘子。不料同僚听说他熏的乃是云寐自制的香,一时歆羡起来,说云老板自制的香有价无市,素来只赠有缘人。
陈大郎享受着他们的恭维,愈发自鸣得意。故而突然大方,舍得坏钞买香。
然而过了没几天,陈大郎的脾气又坏了。他对香原一无所知,没熏过几炉正经香,家中甚至连个正经香炉也没有,与同僚交谈时频频露怯,久而久之,同僚就不屑带他了。今日得知王寺丞在家中举办香会,其他同僚都请了,唯独没请他,窝一肚子火,回来便拿黄月香撒气。
黄月香梗着脖子叫:“你打啊,打死我算了!”
“贱妇,我非叫你如愿!”
陈大郎左右开弓,拳头雨点似的落在黄月香头脸上。黄月香嘴里全是腥甜的血沫子,牙齿也松动了,一只眼睛被打得乌青,睁也睁不开。
陈大郎犹不解气,朝她胸口猛踹,肋骨断折的声音是那样清脆,他却听不见,不停地踹、狠狠地跺。黄月香口中直往外流血,陈大郎扯着衣襟把她整个人提溜起来,发狂摇撼:“你装什么死,给我站稳了!”
一巴掌掴在黄月香脸上。
看黄月香倒下,再次将她拽起:“你还装是吧,还给我装!”没等他巴掌落下,大口大口的血从黄月香嘴里涌出来,淹没了他的手。
陈大郎呆住。血却并没有因为他的呆住而停止,相反越吐越多,渐成喷涌之势。再一看,黄月香眼睛也翻白了,四肢无力地下垂,像朵饱经蹂躏濒临凋谢的蔷薇。陈大郎吓着了,手不由自主松开。
黄月香的身体“砰”的一声砸在地上。一只眼睛充血红肿,看不见瞳仁,另一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陈大郎。
陈大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害怕的情绪,他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鼻息。
一丝鼻息也无。
陈大郎双腿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