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从文然的病房里走出来的。
褚医生在他的吊瓶里用了安眠的药,文然睡着了。
我走出病房,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好一会,才能感觉到墙壁上瓷砖的凉意隔着衣服传递到我整个后背上。
文然心里的净土,早就不洁净了。
我不敢想象他如果知道我和柳行之的关系,他会怎样。
刚才他说的那句话,一直回荡在我耳边。
他说:“如果你舍不得我一个人死,那你陪我。”
我忽然打了个冷战,寒意从脚趾头开始,席卷到全身。
我不能死,我还有小西要照顾。
文然也不能死,他要活着。
没有他,我和小西早就饿死了。
在这个世界上,目前只有一个人能救我们。
那个人就是柳行之。
能在最快最短的时间内把自己卖出一个高价,又有人肯买,那就只有柳行之了。
我站在医院的大门口,给柳行之的保镖阿鬼打去了电话。
他的语气和他的为人一样冰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什么事?”
“柳先生有一只打火机上次丢在我这里了,我想拿给他。”
“不用了。”他立刻冷冷地回绝我。
“柳先生很喜欢那只打火机的。”我立刻说:“要不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给你也是一样的。”
他犹豫了一下:“云溪,你知道在柳先生不想见你的时候,你根本没可能见到他。”
“我只是想把他的打火机还给他。”
也许是我的语气太诚恳,阿鬼居然相信了。
他说:“好,我在醉红楼。”
这个名字起得很像风月场所的地方,其实是桦城很有名的一个粤菜馆子,已经有一百年的历史了,战争时期都没有倒闭,开了那么多年真是奇迹。
阿鬼是柳行之的贴身保镖,有柳行之在的地方一定有阿鬼。
所以,我断定柳行之也在那里。
我打了辆车飞快地赶去,我没时间拾掇自己,今天穿的乱七八糟的,昨晚在医院过夜,随便穿了件橘粉色领口还脱了线的线衣,下身穿了条洗的败了色的牛仔裤。
以前每月一次见柳行之,打死我也不敢穿得这么邋遢。
我在车上照了照镜子,涂了点口红,遮住我惨淡苍白的嘴唇。
柳行之不喜欢我惨兮兮的模样。
赶到醉红楼,我刚下车就看到阿鬼在饭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