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王府。
娘的,无事称兄道弟,有事便拿身份压他。
以至于二十余年,打嘴仗这件事,他从未赢过豫怀稷这厮。
乞巧庙会从来是赶晚不赶早,非得要月上柳梢头了,越晚才越热闹。
离水湖的正中央搭了戏台子,请来城中顶好的班底来唱几出应时讨巧的戏,湖岸旁站满了人,临湖茶楼也座无虚席,一来看戏听曲,二是等后头的焰火大庆。
宋瑙也杵在人堆里,卑微地从前方两人后脑勺儿间隔出的一丁点空隙里往前看。
湖心离岸边本已有些距离,再被重重叠叠的人隔开几米远,她望出去的戏台宛如浮萍一朵,眯着眼睛盯了许久,一出戏临近尾声,她才堪堪辨别出台上的生旦净末是哪个跟哪个。
椿杏倒看得如痴如醉,宋瑙估摸她是品出点门道了,拿手肘碰一碰她:“这演的是哪一出,鹊桥相会还是牡丹亭梦?”
椿杏短暂的迷茫过后,洒脱地摆手:“管他呢!”她快活道,“小姐快看,烟花可要开始了。”
宋瑙负手身后,年少老成般长长叹口气:“真是孩童心性,稚嫩,着实稚嫩。”
但花火升空爆开的刹那,夜幕被绚烂铺满,世间一隅亮若白昼,她不由得松开故作老成的双手,呆乎乎地仰头凝望。直至左手臂被一撤身而走的人撞了撞,脚下略略趔趄,未听得半声道歉,那人已退到外圈。
宋瑙皱一皱眉,扭身循迹望去,便见撞她的是个姑娘。
背影窈窕瘦削,一身夹竹桃花色的别致夏衣,街上百姓都拥向湖畔,那女子独一人逆光站在空荡檐下,像根淬了冷月寒气的针,直愣愣扎进宋瑙眼底。
那女子似有意无意地站停片刻,然后提起裙边拐入小巷。等宋瑙从大片混沌中清醒过来,她已身体先行,挤出簇拥人群,追着对方跑了出去。
回过神后,宋瑙其实本可以停下,但无形中总有点什么,不遗余力地在推她追上去,跑过七拐八弯的路,到了一处荒败宅院前。
女子似足下生风,宋瑙渐渐跟不上她,便在老宅边上彻底跟丢了。
宋瑙环顾四下,她记性还算好,尚且记得,这是前翰林院侍读学士莫恒的老宅子。
自莫家满门抄斩之后,她再也没踏足过这一块地。
因跑动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