蔑然道：“不过朕是个有情有义的，未央死了，这不是还有红鸾么。”
“狗男女！”
杜未桑双眸充血，手中的剑高高的举着：“今日，本将就让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给我妹妹偿命！”
可不等他发号施令，便见杜未央的尸首被人给拽了上去。
顾明珏笑的一脸猖狂：“朕听说，若是尸首散了，下辈子只能沦为畜生道了。杜未桑，你猜是你的人先冲上来，还是朕先将她给剁成肉块？”
“卑鄙小人！”
杜未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厉声问道：“我妹妹倾心助你，这便是你的回报么！”
闻言，顾明珏神情阴森，继而又笑了起来：“大舅兄，朕知道你们兄妹一向情深，不如来做个选择？”
“一，朕将杜未央的尸身送给你的将士们，你独自进城来；二，咱们比一比，谁的刀更快。”
杜未桑想也不想，便选了第一条。
哪怕只是尸身，他也不忍心小妹受到损毁的。
杜未央泪流满面，声嘶力竭，可她只是一个魂魄，无论怎么去拽杜未桑，都只能从他的身体穿过。
城门合上的那一刻，杜未桑清晰的看到杜未央的尸身被下属们稳稳的接住，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来。
小妹，大哥无能，不能保住你的性命，保你尸身完整，这是大哥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情了。
之后，杜未央便见那漫天箭雨射向狭长的甬道。
而杜未桑——
万箭穿身，不得好死。
……
杜未央冷汗涔涔的睁开眼，后背已经濡湿一片。
她空洞的瞪着头顶藕合色的帐子，额头上青筋明显，牙齿更是咬得咯咯作响。
远处有更夫的声音隐隐传来：“夜半三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梦里的情形还在脑海中环绕，眼前却已是她幼时的闺房，空气里百合味儿的安息香格外熟悉。
现下，是十年前。
杜未央近乎贪婪的盯着房中的景致，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没有人比杜未央更清楚，那不是梦，而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她前世死之后，魂魄飘荡在皇城里面，亲眼得见那撕心裂肺的一幕。
她看的真切，却阻止不了。
那种无力与恨意，让她恨不能将那对狗男女撕成碎片，可她却做不到。
她甚至连自己都救不了。
直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