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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查验了船,觉得牢固结实没了问题才回到河岸上来。
高高挺起的桅杆在逆光里异常深邃,像一双双亟待猎物的鹰之眼,像一支支离弦的箭。回到河街上,罗国宝清点了人数,约百来人愿随他迁徙。他又安排了几个稍年长点儿的汉子开始一家一家去说服。
临行前,天还没大亮,罗国宝在几个火把的照耀下从队头一直走到队尾。人显然比昨天多了,有老人孩子妇女也有中年汉子。上一任村长江定忠的儿子江克益一步步跟在罗国宝身边,片刻不离。
罗国宝找了半天也没有从人群里找到江先刚、江先勇、江先银、江先生及其他几个与上任村长有亲密关系的人(并非血缘直系),他又反复核查了几遍发现确实没有。罗国宝托一后生去问究竟。
约莫半刻钟左右,年轻后生带着几个孩子气踹嘘嘘的回来。
“长辈们说了,他们身子骨朽了,走不动了,哪也不去就呆岩泊渡,恳求带上几个年轻崽儿,找到好地儿好好待他们。”他们将希望押在了罗国宝看似“轻率”的决定上。
罗国宝的大脑里出现了片刻的短路和空白。他觉得自己有心无力,不觉间鼻翼酸涩起来。
几个中年汉子正在队伍中嘱咐大家检查干粮、水及其他器物,队伍时不时传来阵阵聒噪。声音猛地直往罗国宝的耳朵里灌。奈何他是听不见的。
眼前的世界恍然成了一幅静态的近乎悲情的画面了。
短暂迟疑后,罗国宝走下河滩。
几个水性好的人担当了船夫的角色在等待某种命令。孩子们齐刷刷的上了木船,欢快而雀跃。忧虑的人不会大悲不喜,欢喜过后,倒是事先欢喜之人会流露出无尽的失落。这是自然界的均衡,也是人类界的悲喜定律。
一切准备妥当后,出发了。罗国宝和众多坐在船头船舱里的人一样,面对离别露不出喜悦的表情来。滤过远近的山林草木虫鱼,他们的眼睛像一颗颗硕大的珠子一样透明、深邃、悠远,镶嵌在呈琥珀色的镜面上,眨巴眨巴的晃动。
雾色苍茫,湖面一片烟。船在顾盼之人的眼眸子里拐了又拐,拐了又拐,消失在了隐形的背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