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会还没结束嘛,天傍黑他就来神儿了,又唱又跳的,好几个人都摁不住他,我就往前凑了凑,你瞅瞅,这家伙给我挠的,都破了相了嘿。”
我翻了他一眼:“你不破相也没法儿看,他那是喝多了吧,关咱俩屁事?”
“还不是......嗐,还不是他在那儿没完没了的唱嘛,唱的好像是狐仙调。”
“啥?”我听得一震,狐仙调是出马弟子请狐仙时用的,调子高的能挑破天,等闲弟马根本学不来,遍数靠山村周边也就我娘会唱。
说到这个份上,铁骡子也不支支吾吾了:“他们都说是你娘降罪,上了他的身!”
“放屁......我娘会干这种事儿?”
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也犯了嘀咕,难不成真是我娘被气急眼了,要拉他垫背?
我还琢磨呢,铁骡子急得直跺脚:“别磨叽了,他们已经去找徐老仙了!”
一听这话,我再也稳不住了,紧忙拉上他就走。
徐老仙是邻村一个算命的,钱给够了他也会给人看事儿,同行是冤家,他跟我娘早就不对付了,万一真是我娘回魂,落在他手里肯定没个好!
我俩到了村部,往门口一站,我心里就打了个突儿!
这房子早年间是满人的祖庙,满清一倒便没了香火,因为盖得宽敞,就做了村部,前后两进跨院,东西各有厢房,平时瞅着挺有气势,但如今月下看去,怎么这般清冷?
对,就是那种毫无人气的清冷!
照铁骡子所说,里边现在应该是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才对。
我回头看了一眼铁骡子,却见他冷冷一笑:“走啊,跨过这个门槛就到了......”
我猛然意识到不对,这不是我熟悉的口气。
正想翻脸拿鞭子抽他丫的,忽然半空里一声悠长响亮的雕鸣传来,惊得我一哆嗦,紧接着一阵阴风拂过,风里夹杂着一阵冷笑!
我仰头去看,圆月当空,哪有什么鸟儿!
再看铁骡子,他却恢复了那神憎鬼厌的德行,院里也传来了吵嚷声,虽然还在心惊肉跳,但我也拿不准是不是自己犯了神经。
院里围了不少人,村长和垦荒队的人都堵在门口不敢进屋,里边哼哼呀呀的歌声透出来,侧耳一听,还真是请狐仙的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