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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交给雪信说:“你试试,看合脚不?”
雪信把鞋子上的灰尘拂掉,见是一双鞋尖翘起作凤回首状的六寸弓鞋,鞋面丝绸光泽暗淡,年久质脆,上头绣的牡丹也褪了颜色,尽是一处处断开的线头。
“这不是双舞鞋吗?凤头牡丹弓鞋。”雪信连试都不敢试,只怕它在套上脚的瞬间化成几瓣破绸子。
“你这粗笨的丫头,让你找双能穿的鞋,你怎么把那些破烂翻了出来?”老妇人责备了羽儿,打发她再去找找。她又对雪信说:“你说得上这鞋的名字,还说得上它的来历吗?”
雪信反复端详舞鞋,看着老妇人的神色道:“这双鞋子不但久了,还坏了。本来鞋身每朵刺绣牡丹的花心里,要用黄金线缀上五颗小珍珠,凤首衔一颗莲子大的珍珠,最是珍贵。可以想见,这鞋子在多年前也见证过一场宫廷变乱吧。”
“可恨那些没眼力的宫人,只知道抽金线,剥珍珠,并不在乎当初费了苏城来的娇贵丝绸,选了染成十样花瓣颜色的绣线,一个绣娘费了三天,才绣成一朵牡丹。她们更不需记得它在一曲丹凤舞中的风采。只有灵动的舞蹈,才会使死凤凰变活,令假牡丹成真。”老妇人叹息。
“还未请教大人的身份。”雪信随着羽儿称呼老妇人。
“我姓月,明月的月。”老妇人说。
话音刚落,雪信手中的凤头牡丹弓鞋就掉到了地上,她激动地站起来:“大人可是在宫中掌管了三朝乐舞事宜的女乐官?”她曾在内教坊甲库的历年人员调动升迁记录总册上见过这个名字,月环瑶,她的事迹写在本朝新编账册的第一页上。雪信因为害怕确认了自己的低贱出身,不敢查下去,所以不再坚持出宫来找这位可能知道许多掌故的女乐官,没成想,她不愿找的时候,自己却撞到女乐官的门上了。
“你也知道我?以你的年纪,恐怕不会关心我们这些老家伙过去的事了。”老妇人淡淡地说,但听得出她还是欣喜的。她的时代过去了,可人们没忘记她。
“但凡学习乐舞的人,谁不知晓月大人的名字。”雪信扯了个善意的谎。
羽儿又慌慌张张跑回来了,抱了一堆鞋来,“哗啦”扔在地上,让雪信自己挑。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