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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先生,我本来就没有家,我是个一无所有的人。”
“哈哈哈,你呀,就是怕别人弄死你,怕自首,怕担责任,怕这个,怕那个。最不怕的,就是被我关起来。”
我慢慢地开始擦洗好的盘子和碗碟,抬起头来,等着看这个地下室的男人如何回应我那醉醺醺的父亲。
“汪先生,我没有家,但是你有一个很好的家。”
“算是吧。”
“比如说,你的女儿,很有绘画的天赋。你有没有看过她的画?”
“我没有兴趣。”
父亲的声音一下子冷漠起来。
“可是,她真的应该画画,应该有人鼓励她……”
威士忌被瞬间喝光,杯子被咯噔一下放在茶几上。
父亲真的从来不惧硬物间碰撞所发出的尖厉的声音。
“困樵,我知道你会画画,也知道我女儿经常偷偷摸摸地找你去画画。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意味着我是傻子。我只是在尽自己的全力,给你,也是给她,一些在控制范围内的自由。”
父亲露出一点点奇异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但唇角却牵动着一丝怒火。
“自由跟时间一样,是最奢侈的东西,你们能得到的都不多。她得不到,因为她是我的女儿,是汪氏集团的二代继承人之一。你得不到,是因为你身上背了二十七条人命,你罪孽深重。”
“是,汪先生,我知道我罪孽深重,不配有自由。可这跟楚瞳喜欢画画,完全是两回事。”
“是一件事,埋葬我们的,都是同一件事。”
“汪先生,你喝醉了。”
“我很感谢你救我儿子,困樵。但我也怨恨你害他残废了。你看,这就是同一件事。”
我在不远处微微摇头。他怎么不明白,一旦父亲想说了,就不会停下来。男人都那么自以为是,不分阶级,不管戴没戴枷锁。
地下室的男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脚上的锁链发出最刺耳的一声摩擦。
“我自己回下面去,汪先生。”
“不,我还没把话说完。我太太,在这所大房子里过着舒服日子,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可以尝试任何她想尝试的花哨的菜,穿漂亮的衣服,拥有莫名其妙的情绪,这是我给她的自由。但是,她就算想要离婚,也只是说说而已,因为她很难跑到外面自食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