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毫毛竖的跟刺猬似的吠个不停,里面则攒着群探头探脑,滋滋吸冷气的乡亲。
我按耐不住好奇心,挤开关系较融洽的乡亲,侧着身子钻了进去,只见爷爷皱着眉,和村长争论个不休,场面很是激烈,地上跪着空洞着双眼的表哥,眼珠子被活生生挖出,裤裆染着块紫黑的血迹,显然去了(在农村去了就是死了,忌讳的说法)。
村长面红耳赤,破口大骂爷爷就是杀人凶手,偿命!村长在乡里辈分极高,尤其一次旱灾中自己吃糠咽菜,也匀出仅存的小米分给饿得啃观音土的孤儿,愈发受乡亲的爱戴,这下绝大多数村民附和喊要我爷爷浸猪笼,千刀万剐。
唯有隔壁张大婶像老鹰般拦住众人,劝阻说:灵纸师陈爷那好个人哟,再讲凭他的剪纸绝活,哪需这种手段,大家脑袋灵光点啦。
“光头强”撞开她的胳膊,摸摸脑瓜蛋子,呸道:龟儿子,就以讹传讹。帮老子剪个求财福都办不到,依老子看就是这犊子干的,宰了他。
我拾起地上柴刀,晃到光头强身前,挥起刮过层头皮,吓得他哆嗦一声瘫在地上,颤着手威胁他们谁敢伤俺爷爷,俺就跟谁拼命,开心爷咱奶明用命担保,在真冤枉俺爷爷哩。
许是我经常窝糖果给村长吃,村长抿嘴一笑,尴尬称:奶明来哩!爷只是怀疑,听小机灵讲你们跟全儿刚闹矛盾啊,这大晚上就遭横死,当然爷信奶明你,可爷也得给村民交代呀。
爷爷红着脖子,拽过我喘着粗气发誓:俺陈老八一辈子清清白白,今蒙受冤屈,开心许俺七天,俺给你个上台面的答复,要不俺这条贱命任你千刀万剐,浸猪笼,行不?给咱个直话。
村长憋了眼咬耳朵的乡亲,估摸见他们意动了,叹息一声:行!老八藏了几十年锋了,你也该见见光染染血了,让真正凶手瞅瞅灵纸师的威名,只是怕是违了你以前的禁令,惹上那些以前的敌人啊,他们可。。。
爷爷忙捂住他的嘴,摇摇头,低声囔嘟句,奶明在哩!
爷爷顺着表哥的手指,眯眼望了下仅剩纸屑的窗户,微点头,将我硬生生拖回家,塞给我包重重的行囊,翻出沓皱巴巴的老人头揣进我兜里,摆摆手叫我滚去镇里,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