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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邓知舟与他同吃同住小一年,自己总是在别人读书之时外出,有时几天不回来,连乡试都是抽空考的,邓知舟心细如发,不会察觉不到。
沉默了一会儿,他道:“七年前,黄忠明要从我大伯手里买下我送给一个扬州富商,我爹爹为保护我,被他的手下活活打死。”
邓知舟愕然:“有这等事!难道报官无用?是了,听说黄忠明上头有人,定是帮他压下来了。”
沈竹心道:“县衙迟迟不肯开堂审理,末了道我爹本就身有顽疾,非拳脚之过,黄忠明无罪,我几次请求彻查,官府却连验尸都不肯验,把我赶出了衙门。
“我从县衙告到府衙,府衙以越诉为由驳回了我的状纸。奔波数月无果,我爹却早已入土为安,想告也告不成了。”
过去的记忆已经淡成了灰,可每每想起爹爹趴在他身上吐血不止、温热的气息慢慢散尽的那一幕,心里仍旧绞痛不已。
“既然官府给不了公道,那我就自己来讨。”
沈竹心稚嫩的脸上浮起落寞的冷意,邓知舟顿觉戚然。他亦是早早丧父,明白孤儿寡母的处境有多艰难,他尚有母亲慈爱,幼弟懂事,一家人相互扶持也能苦中作乐。
但沈竹心却是孤身一人扛过来的,父亲枉死,无人可为他做主,到头来传出的流言却是沈竹心克父。
他还不到八岁,其中多少辛酸苦楚,旁人根本无法想尽。
即便如此,他依旧成为了最夺目的一颗明珠,博学广识,出类拔萃,回来不过一载光阴,已经成为整个长安府名声最响亮的才子,连府尹都要敬让三分。
邓知舟拍拍他的肩头宽慰道:“都过去了,你现在年少有为,伯父在天之灵定会欣慰。”
“想做什么就去做,若有什么要帮忙的,千万要告诉我。”
沈竹心一笑道谢。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很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事,故没有多加倾诉,兀自收拾起赶考的物什来。
整理好书册,他看到衣箱放在柜子上,便踩着长凳踮脚努力地够,突然腰肢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托了起来。
沈竹心哎呀一声,抓住衣箱两边举在头顶,邓知舟也顺势把他放下。
许是闲置了太久,还没等沈竹心放稳,衣箱卡扣突然崩开衣物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