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她,如果有人突然跳出来对她施暴,或杀或奸,只怕自己连个全尸都留不下来。
天市不由一阵寒战,手脚发软,暗悔自己今日来的太过草率。如果翠微与他们是同伙,那可就真糟了,除了她没人知道自己的下落,难道今日就要葬身在这里了吗?
“你喜欢菊花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天市吓了一跳。是真的跳了起来,天市慌张地回头,双手抱胸,想要保护自己。
声音的主人似乎对她的举动十分疑惑,“我有那么可怕吗?”
天市使劲儿摇头,一方面否认,一方面也是要把刚才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给甩开。定睛再看时,那人已经俯身在田里忙了。
难怪刚才看不见人,原来一直弯着腰。
天市小心地走近。一丛黄薇,茶杯大小鲜嫩的千瓣绣团,密密麻麻地挨着,被一双手执着剪刀一一裁下。
那是一双有力的手。并不见得有多阔大,却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那双手挑选出最好的几朵花剪下来,利索地将多余的叶子去掉。
天市有点发愣,直到那声音再次响起,她才回过神来,终于抬起头来向那人看去。
后来很多年里,天市努力想要回想起第一眼他是什么样子,可是无论她怎么回忆,都只记得那一瞥里唯一的记忆,那双带笑的眼睛。
他笑起来眼角纹路细密,脑门上因为劳作也挂着密密的汗珠。那是一张不年轻的脸,岁月的纹路简洁有力地牵连着嘴角。嘴唇略薄,但笑的时候天市能看到整齐洁白的牙齿。
“给我递一下帕子。”他指着天市身后不远处一个案子,那上面摆着全新的帕子,一套玉盏,还有一个不大的酒坛子。
天市把帕子递过去,他接了,顺手又把那束菊花塞给她:“帮我拿一下。”
天市接过菊花,一直紧绷的心突然一下松下来。他就那么随意地支使着她,好像这并不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好像他们已经是彼此十分熟识的人了。
“这花……我放哪儿?”天市其实很喜欢他这种无拘无束的样子,所以虽然知道这人的身份绝不寻常,也偷懒耍赖地把种种前面被叮嘱的繁文缛节都给省略了,直接问。
“别急,你先拿着。”他一边用帕子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