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堂里就传来了阵阵儿的抽泣声,半点都觉察不出高兴在什么地方。
大清早的这般哭,真是晦气,郝嬷嬷敛了笑,低声与暖漪说:表姑娘在里头呢。
表姑娘曲?坐在老夫人脚下的踏板上,脑袋侧着,将莹白的脸贴在老夫人大腿上,抽抽嗒嗒地说:都是我的错,想着立春了,漪妹妹定然该换春装,特地做了春鞋春袜给送去。
那嗓音真真儿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没想到,溪妹妹竟说我挑拨她们姐妹感情,这可是天大的冤枉。我自知命不好,没有父亲兄弟做靠山,只有老夫人待我们的一颗佛祖善心,从来都是感恩戴德,万不敢生出与溪妹妹攀比的心思啊。
姑母,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孤儿寡母的做主。表姑奶奶小董氏跟着说,脸上还作出很是感伤的样子。
曲?在侯府住了五年,不说养出金娇玉贵的骨血,只看皮肤身段,还是能媲美高门贵女的。
这小董氏则不然,小门小户家养出来的人,后又嫁给当地的富户,经历丧夫、守寡、以及跟夫家的人为家产撒泼争斗,可算是历尽千帆才进了侯府的门,身上那股子村里悍妇的气质已然根深蒂固,这时做出这番姿态来,实在是违和的紧。
老夫人这些年做了老封君,虽不大出门,可到底经过见过的比小董氏多,听完这母女俩的控诉,眉宇微蹙,一只手轻拍着曲?的后背,缓缓的说:当年若是你母亲肯听我这个老婆子的话,现如今这侯夫人便是你母亲的,你哪里会沦落到这般寄人篱下的境遇。我老婆子如今不管事,里里外外还得指着我那儿媳妇过活,如何能帮你做主。
曲?哭声顿住,小董氏更是面露狰狞。
当年小董氏与霍铎的确是定了亲的,可霍铎一个没了父亲,身无分文的穷小子,哪里能入小董氏的眼。
弃了霍铎,嫁入村上有田有产的富户人家,是小董氏当年最得意的事,也是如今心中最深的痛,眼见着侯府这泼天的富贵,想想这些原本都是属于自己的,那种日日夜夜被人挖了心肝的痛苦,折磨的小董氏夜不能寐。
暖漪站在屏风旁轻咳了一声,见老夫人看过来,才施施然的进去,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见暖漪来,脸上笑容灿烂,漪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