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俊秀,女的柔美,竟在她的心里烙进去了一样。父亲与母亲的亲昵并没有维持太久,许先生看见了躲在门外的沅郁,放了母亲的手,轻唤:“二妹,过来。”沅郁一扭头跑走,边跑边咯咯的笑。
教书的收入虽然微薄,日子却过得很是滋润,家人似是从不曾为生计发愁,隔三差五的总有新鲜的瓜果蔬菜送过来,都是私塾里孩子的家里感谢许先生的,一挑子的担了进来,黑红的脸上满是汗水,吴妈让杯茶,也是憨厚的笑着,摆摆手,急急的走了,连自家小子也不看一眼,总是这样说:“有许先生照顾着,我和家里的都放心!”
可惜,许先生还是故去了。
去的那天,天色阴沉,未及晌午就淅沥的下起了缠绵的雨,这一下,就是一夜。沅郁看见母亲双目红肿,脸色苍白,却笑着对三姐妹说:“爹爹累了,在休息,你们不要吵到他。”7岁的沅芷已明白些事理,嘤嘤的哭;5岁的沅郁似懂非懂,在母亲的鼓励下咕咕的笑;三岁的沅青看着两个姐姐一个哭一个笑,不明白的扯扯许太太的衣襟,怯生生的喊:“娘娘……”许太太穿着合体的旗袍,但有些皱巴巴的,在阴郁的空气中似乎褪了色,原本贵气的紫色变得惨淡,像是阴天黄昏的天际。吴妈扯着衣角抹眼泪,许太太道:“别在孩子面前哭,去,把她们带出去玩一下。”
白布幔被风吹得有点阴森,灵堂后,许先生静静的躺着,蜡烛流着白色浑浊的泪,吊唁的人们来来往往,许太太带着三个女儿跪在地上,披麻戴孝的,一次次的磕头,堂前的铜盆里,一张张钱纸烧得很旺。
从那以后,沅郁的记忆里,那个和蔼可亲的父亲就被一块木牌取代。沅郁的童年似乎就在那一刻终止。
许先生的三七之日,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来客一身白色西装,连手上也戴着白色的手套,左手握着一根拐杖。天依然下着雨,两只西装裤脚上已经是泥泞点点,他看见许太太后举手将头上的礼帽取下,又放在胸前,并鞠了一躬。
这身装扮在柳镇很是稀奇,不一会,门口就聚集了些婶婶姑姑。胆大的进来借个盐罐子,捧着罐子迟迟不走,悄悄问吴妈:“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