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学舌讨好儿,再不好也是主子娘子,哪有我们说的份儿呢。你这张嘴呀,吃些东西不打紧,只别乱说话,仔细招祸。”“我记下啦好姐姐,再不说给人听的。一会子要放膳食,我且去了,你好好的将养着,得空儿再来瞧你。”天色暗了下来,他说话间往窗外瞻看了好几回。“你且去吧,得空来说话。”我笑道。他与我掖了掖被子,方启门去远了。屋子里渐渐暗了下来,我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 昨夜风兼雨,帘帏飒飒秋声。烛残漏断频欹枕,起坐不能平。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听了一夜秋雨,辗转无眠,早起一遍又一遍地写着李后主的乐府。
“浮生如梦啊,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还有谁能记得呢?七姐会伤心一阵子吧,不过看到好吃的一定会忘了我。张典簿一定会难过的,没有我,这幽冷禁宫还有谁愿意陪他饮酒赌诗呢。他呢,必要痛心的,要为着他努力活下去吗?”迷茫地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冷雨,枯黄的落叶层层叠叠趴在地上,连随风而舞也不能够了。
“林夫人在屋子里吗?”一个尖细的声音夹杂着雨声传来。我撂了手里的笔,站起来只觉着眼前一阵儿发黑,停了停,慢慢走去开了门。
“哟,夫人起得这样早啊。官家现在秘阁与宋学士、欧阳学士、王学士并文相公找书,传宣夫人携了尚书皋陶谟的讲章入对。”福宁殿殿头邓保吉笑咪咪地走了来,立在廊下道。“邓都知辛苦了,屋子里坐坐。我收拾收拾,换了公服就随你去。”让了他进了屋子。“夫人这里收拾的好不齐整。”他四处张着,笑赞道。“这一屋子的书,不知道的只做是错入了那个学士的书房呢。要我说啊,你们年轻的女娘家,还是该多用些鲜亮的颜色,你的位分又在那里。”他一壁扯着西屋的素绢帷子一壁叹道。“都知说的是呢,时候紧,也等不得点茶与你啦,这点子钱你好歹拿着吃盏茶吧。”换罢衣裳,打里间儿出来,就匣子里抓了把银制钱递与他道。“夫人客气了,无功不受禄,这不拿着又不恭敬,我权且拿着。夫人有什么话,多可以问我,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