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走着,感叹地说:“仇叔,爹爹老了,我说一句不应该说的话,爹爹对姐夫的评价的确是一针见血,能够不败事有余就心满意足了。外面有奸人还在暗中谋夺,这千斤重担落在我肩膀上,我真是每天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呀。您是我爹生死之交,以后还请多多指点。”
仇兵感动地说:“你尽管放心,我会像辅助东家一样辅助你。还有作坊那些工人,都明白我们开的工资比别人高出一半,跟着张胜卖力干活,都乐意学功夫。他们还说,东家待他们好,保护作坊就是保护自己的饭碗,凭二十杆鸟铳,不怕小股土匪毛贼骚扰。”
“这样就好。我也是苦出身,知道穷苦人最能知恩图报,等禀报过爹爹,再给工人们每月涨一块工资,还能年终分红,把大家的劲头鼓得足足的,上下齐心,不愁糖号不兴旺。”
仇兵连连点头,说这都是他过去不敢想的事情,只要能把东家跟工人拧成一股绳,自家的篱笆扎得紧,就不怕野狗来钻洞,准保比东家掌管的时候还要兴旺。
许第一却长长一叹说:“我这几天查看了糖号的历年老账,客户也就局限在两三个省份原地踏步。中国这么大,还有很大的前景,可惜没有开辟出来。”
仇兵感叹地说,东家也曾有过这样的念头,无奈先人是趁着战乱逃出京城的,一直不敢张扬自己就是当年的皇家秘糖供奉,隐匿了很长时间。后来改朝换代,许多当年的老客户都以为秘方已经不在人世了,哪里还有当年南通广州北达京城、东去上海西连成都的辉煌?几经苦心经营,才慢慢地在湘西传出了名声,陆续联系上云贵沿海一些客户。再说呢,许家糖号毕竟不是当年的皇家供奉,就靠一家的财力支撑,就受到了各种各样的限制。“说来说去,还是东家说得好:国运兴则许家兴;国运衰则许家衰。这年头国家无能,他娘的小日本都占领了华北,做事太难啦!”
“再难也得干下去,谁叫我是秘方的继承人呢!”许第一激动起来,“我不敢说以天下为己任,至少也得替许家想,替糖号的几十个工人想,还要替需要秘糖的老百姓想想,才对得起祖宗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