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院子的主人,耿恭的军中下属和死党。不一会儿,班昭就听见远处急促的马蹄声并看见扬起的尘烟。
一骑奔到门前,还是羽林卫的打扮,矫健落马,喊着,“有消息啦!说班大先生和班二先生皆无罪,天子说他们德才并举,要召他们入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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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结局比班超想的要幸运得多。他推衍了各种结局,最好的可能是自己去死。
班超记得在《列子》里,说有个地方天色昏暗,所以居民整日都在睡觉,醒的时光很少,以至于他们认为梦是真的,醒的世界才是虚幻。
班超觉得活着可能是虚幻的,如眼前繁华的洛都、一掷千金的游冶台一般虚幻。
耿恭领着班超在金市里最有名的欢场——游冶台里厮混。
游冶台很大,男人可以在这里获得一切,但最有名的是中心舞台的乐舞。名动洛都的乐师邝达,舞姬青袖,歌姬华鸾,就是这里的头牌。舞台四周垂满丝幔,都是王公贵胄们看表演时,现场买献的。若想看邝达、青袖、华鸾联手,一月未必能碰上一次。那时台前坐席早就被贵人们包了。
耿恭倒是迷上了一个新来的舞姬,今天拉履新的班超来捧场。
鼓声密集起来,有人吹着音质奇异的笛子,一个服装有些奇异的舞姬赤着脚,跳上在舞台中央的一个直径三尺的托盘里。
那舞姬带着薄如蝉翼的面纱,挡住鼻嘴,露出胡人眉目,眼大而深,眸子清蓝。在方寸之地,就舞出惊心动魄来。她的长眉,妙目,手指,腰肢;她髻上的花朵,腰间的褶裙,细碎的舞步,繁响的脚铃,轻云般慢扭,旋风般疾转……班超看着有些恍惚,觉得这身姿里有七情六欲,山川流水,黑夜白昼……既妖异又庄严,既柔糜又坚韧,牵一发而动全身,竟似一种高明的武功。
班超不觉地有些着迷,尤其那双眼,灵动百变,嗔笑无端,但班超仿佛都在其中看见了哀意,在堂皇的欢乐中怅望着家乡。
“她是谁?”班超问耿恭。
“美吧?贵霜人,仙奴。”
“好厉害。”
“等会她会下来谢礼。”
“为何谢你?”
“我捧她呀!”耿恭指着,班超才在房梁上垂落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