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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沥沥害的我总是做梦,梦到有个很严肃的男声在我耳边念诗。
我猜他一定长了一把大胡子,可我记性不好,从未记住他的模样,等醒来时,枕头却湿漉漉的。
二十三那日,天总算放晴,夜里出了一轮好大的月亮。
我附庸风雅,勉强想起梦里的诗,念的是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有人应道:”竟夕起相思。”
这声音好熟,我一咕噜从软榻上爬起,跳到窗前往下看。
院中有花树,骄矜的花朵堆叠在了檐角,而他站在那里,含笑看着我。
平心而论,他的五官长得很平庸,唯独一双眼睛,虽是丹凤眼,却时刻含笑,令人望之生情。
我惊喜道:”十三郎,你怎么来了?”
若说我看到书元是心存芥蒂、心惊胆战、心怀不轨。
那我瞧见十三郎便是心跳加速、心动不已、心潮澎湃。
我同他认识不长不短,恰好十载光阴,最初一次见面,也是个有月亮的夜晚。
我被书元折磨得痛不欲生,哪怕心知逃跑会死,仍义无反顾地从狗洞钻了出去。
那是我奔赴自由的穷途末路,却在末路之上,遇到了他。
彼时四野空旷,月明星稀,我跌跌撞撞,脱力倒地,却被人扶了起来。
虽然我恨书元,可他将我教的很好,我第一反应便是向着扶我的那只手咬了过去。
我是烂命一条,所以咬人极狠。
那人嘶了一声,抬起了另一只手,我以为要挨打,梗着脖子不松口,可那只手却只是轻轻地抚了抚我的头,问我说:”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是和家人走散了吗?”
家人?
我已经没有家人了。
这声音太温柔,令我忍不住呜咽一声,他大概猜到什么,没有往下问,又拿出一个袋子说:”吃糖吗?”
我终于抬起头同他对视,他有一张平凡的面孔,和一双灿若繁星的眼睛。
日后多少梦里,在我支撑不下去时,都是这双眼睛温柔凝视着我,令我明白,这个世上,终究有可以留恋的东西。
我吃了他的糖,忽然就不想死了,有些扭捏地问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家里人都唤我十三郎。”
”我叫小白。”
我很认真地对我他说,”很好记,你不要忘了我。”
然后,不待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