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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降低,但我多一笔年终补贴,大年三十一个人去滑雪。
到每月十号,我跟妻子去社区看儿子。一家三口有三天的绑定假期,我们到很多地方旅行。
剥离的亲情也不赖,至少旅途的相聚都快乐。
等生日,我抽空到出生的地方,丘陵上的新城变老。
童年那一段路颠簸两小时,漫长而难忘,只从学校到家。
此刻空天飞机的两个小时,能跨越15个地球时区。
世界的未知依然很多,但本身却变小了,在我的思维里浓缩,天地只需一握。
于是我生出从宇宙下望的孤独,意识在虚拟里畅游。又因缺少头骨与神经的外壳,遗失卑微的安全感。
好在儿子这代,没我的矫情。
他见所有同学爱喝牛奶,自己也不肯喝。
我明白,自己不是被时代遗弃,而是懒惰且主动地,逃避了世界的变化。
温梁说,用脚走的路并不比想象中长或短。因此,双腿和脑机没有本质区别。
我没理会作家的书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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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最后的回忆设置在昨天,五十岁。
走出医院那会儿,我从小牢笼走进更大的牢笼。但我并不在意,因为它不能改变。
连续观察我的表情,想同步复刻出院的心情。但只隔一天,就忘了心绪,悔恨和喜悦都不能完美粘贴。
待会儿飞机落地,新地区不再承认回忆世界的运行资格。这是我搬家的主要理由。
次要理由是更好的航空学校,儿子想早点抓住未来。
宇宙往外坠落,我回到地面。
起飞的时间是9月25日14:04;到达的时间是9月25日01:05。
以外部世界说,如果一生不回去,我年轻13小时。但这没意义,身体的细胞不懂时差,也不懂社会。
提取行礼,儿子跟他妈联系。我连接网络,收到温梁的视频。
“老白,我和女友分手了。”
“怎么分了?”虽然对他热爱追星的AI女友表示惊奇,但此刻我有些担心。
“一个月前就分了,没跟你说。”
是我俩吃饭那天。
我冲镜头笑:“没事,我跟老板也分了。”
“和嫂子分了?”
“嗯,文件没分,口头分的。”我往机场外走,“她是为我好,总不能一辈子做家务吧?只要还有她,我就下不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