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轻得像是怕惊碎眼下的平静。
“帝君，我知自己命不久矣，但有一心愿未了，不知帝君能否为我达成？”
君褚谦语气微凉：“有何心愿？”
“曾有人跟我说过，九重天上有一长河，名唤漓水，九曲回肠，银河高居在上，十分漂亮。我向往已久，却不曾见过。”
凤九卿眨去眼底泛起的湿意：“不知帝君可否带我去看看呢？”
话落，她不禁想起百年前君褚谦居于无间之渊时，曾深情款款地对着自己许诺：“阿凤，待我们回到天界，就住在漓水畔，可好？”
只是漓水汤汤今犹在，当年许诺的人却早已将自己忘得干干净净。
君褚谦眉心微皱，正欲开口拒绝，却对上了一双心灰意冷的眼睛，拒绝的话语就全被堵在了嗓子里。
鬼使神差般，他开口应道：“可以。”
君褚谦召来清风，裹着两人向漓水而去。
银河倒映在漓水里，波光粼粼，蜿蜒而去。
凤九卿心里一空，原来自己盼了多年的漓水，却全然不似自己想象的美丽。
甚至陪在身侧的君褚谦，也早已不是当年两情缱绻的男人了。
君褚谦视线划过她的侧脸，呼吸微错，眼前竟莫名闪过无数零碎的画面。
而那些画面里，似乎隐约出现过眼前这个女人的脸。
“帝君，我可以住在那里吗？”凤九卿突然指着漓水畔的琉璃殿说道。
君褚谦心中一动，自己好像在很多年前是对什么人许下过这样的承诺？????
“霜瑶最爱漓水景色，大婚后本君便将琉璃殿赠与她。”君褚谦挥散心头若有似无的烦意，“除了她，无人可以染指。”
一股尖锐的疼痛自心口沁出，凤九卿十指攥紧：“原来她也喜欢吗？”
君褚谦却没听清，眉心微蹙：“什么？”
凤九卿不想让君褚谦看到自己的悲凉，便侧过头去：“凤九卿心愿已了，多谢帝君。”
君褚谦看着凤九卿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手动了一下，几乎想去扶住她。
最终他还是没动，转过身走向瑶光殿：“既是你多年心愿，你便在此游玩片刻吧。本君走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没有听到凤九卿的回答，便迟疑转头望去，目光猛地一凝——
只见凤九卿身形一晃，正直直坠向漓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