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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主人阴私,两代恩怨,钱氏纵然身为夫人的奶娘,身份超然,也只能暗叹一声,不敢妄议。李肃把刚才钱氏送来的,一袋受过潮已经有些发霉的米倒出来,铺在小院的石台上暴晒,然后转身进了屋子。“娘。”“肃儿,你方才不该对钱奶娘那么说话的。”靠着桌子缝衣服的妇人抬起头叹了口气。再怎么说对方每月还肯送点东西来,如果没有这些东西,只怕他们一个月里就有半个月要饿肚子,凭她刺绣换来的那点儿钱,压根撑不下去。李肃笑了一下:“我也没对她无礼,只是她太瞧不起人,礼尚往来,回了两句罢了,人必先自重,而后人重之。”陈氏奇道:“你从何处学来这些文绉绉的?”“这几日去山上回来,路过族学,就顺道在外头旁听了一下,这都是族学里的先生说的。”陈氏不掩担忧:“族里本来就不待见咱们母子俩,可别又惹上什么麻烦。”李肃笑道:“只是站在门外听,不妨事的,儿子也想读书习字。”陈氏一怔,看着这个年满十三,身形瘦弱却似八九岁孩童的儿子,眼眶一热,忙低下头:“都怪娘,若不是娘出身低,现在你也是个大少爷了……”李肃生怕她又哭起来,忙道:“别说这些了,娘,我今天在山上摘了些野菜,挺新鲜的,咱们晚上吃这个吧?”陈氏点点头,强笑道:“娘这就去做。”赵肃忙按住她:“今儿个您歇着,让儿子也施展一下手艺,尽尽孝心。”这里的人说的都是福州话,李肃却不自觉地带上北边的官话口音,听起来有点怪异,但陈氏心中有事,也没注意到这个细节。自母子俩被赶出李府以来,少年一直沉闷消极,郁郁寡欢,有时候甚至还会躲起来偷偷哭,从未像现在这么成熟懂事,陈氏愕然之余,既觉感动,更觉自责。赵肃在陈氏动容的目光中落荒而逃,等入了灶房,才缓下脚步,叹了口气。半个月前,李肃还不是李肃,而叫刘宁。在刘宁的那个世界,就算还没实现共产主义,大家也都吃得饱穿得暖,闲来茶余饭后聊两句时政,骂两句政府,没事就上个网,泡个妞,日子平静而惬意。在成为这具躯体的主人之前,他觉得日子快淡出个鸟来,但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