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原本带笑的嘴角就这样僵住了，李聿缓慢地皱起了双眉，“烦你？”
他双手叉腰，无语失笑，“赵清珵，你受廷仗被打得要死不活趴在我脚下求我救你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我是在烦你？你大半夜烧得是非不分我替你找大夫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是在烦我？如今觉得我在烦你……”
李聿说着说着倒平静了下来，他桀骜的双眸死死盯着赵清珵，轻声吐出了一句话：“赵清珵，你这人真的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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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言，出了宫，李聿也没有再招呼赵清珵同他一块回府。
昨夜李聿得知赵清珵进宫时宫门已经下钥了，他进不了宫，因而今晨天一亮，为了省事，李聿便叫石斛套了马车匆匆进宫。
因为担心赵清珵的腰上，还特地让石斛在马车中备了柔软的腰垫。
李聿沉着脸坐在马车上，看到榻上的腰垫就来气。
他一把将腰垫扔出了马车外。
冷声道：“回府。”
石斛和车夫面面相觑，他掀开帘子，不怕死地问了一句：“主子，赵世子呢？”
李聿大刀金马地坐着，眉眼间戾气横生，“死了！”
石斛耸了耸肩，坐直了身子，小声嘀咕着早上那会还着急的像什么似的，眼下又怎么惹生气了啊。
真难伺候。
赵清珵的这一句‘烦人’是彻底把李聿给推远了。
赵清珵站在宫门口，望着那一驾马车缓缓往前行驶，马车轱辘带起了一地泥浆，车夫‘驾’了一声，鞭子抽着马屁股，马蹄一撅，一排泥浆甩到了赵清珵纯白的鹤裘上。
他躬着身子，想要擦干净鹤裘上的泥浆，但越用力揉搓，那一团脏污就越蔓延开来。
他的指尖搓得翻红。
赵清珵冷了一路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到最后他自暴自弃地将擦拭污水的帕子丢到了地上，本就脏了，再怎么擦也没用。
雪白的帕子掉入泥地之中，赵清珵脊背挺得笔直，就这样一步步往前走去。
他站在宫门口，不过稍站了片刻，就见一辆马车缓慢停在了他的跟前。
一名中年男子从马车内走了下来，那人神情肃穆，穿着一身灰褐色的长衫，见到赵清珵后，耷拉着的眼角只是稍稍瞥了他一眼，然后便毫无感情地说道：“赵世子，我家殿下有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