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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俩打着打着就跑远了。
“郎官来了!!”有人在喊。
景昀翻身下马,亮红的衣摆张牙舞爪,如少年肆意轻狂。
他鲜少穿喜庆的衣服,或是气氛渲染,今天的他神采奕奕,和普通的公子并无不同。
漆雕漾缓缓走向府门,她看不到,却听得见所有人的欢呼,树枝上的鸟儿也在唱着上天恭祝的贺词。
红绸纷纷扬扬落下,景昀立在这场花雨中,朝她伸出手。
城楼的小厮松了手,放飞了红头鸳鸯。
巨大的在空中飞舞,散落下花纸和糖果,孩子们蜂拥去抢食,笑声连成一片。
红头鸳鸯长长地嘶鸣,漆雕漾在盛世中和他牵手。
“真般配啊。”底下的老妪说。
马车踏着爆竹逐渐远去。
景昀牵着她走过长廊,来到人声鼎沸的大厅,那里宾客会聚,她须同他拜过天地。
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了,她像是没经历过的,心里无端紧张。
许是注意到女孩的手微微收紧,景昀侧了侧头,淡笑:“反悔了?没拜天地逃婚还来得及。”
“没有!”她呛声,“拜见你父母我紧张。”
“洞房夜再紧张吧。”他坏笑道,“我的问题还没得到答案。”
漆雕漾心情不佳地抽出手,不愿再被他牵了。
“你看得见么,”他在红盖头前挥了挥手,“找不到路被送回去,可要让丞相看笑话。”
她又默默地把手塞回去。
大厅的人声嘈杂,她一时恍惚,浑浑噩噩地拜完天地。
“走了。”吵闹的背景中只有景昀的声音愈发清晰:“你相公我还要去敬酒。”
相公二字让她面红心跳不止。
红烛摇曳,漆雕漾坐在桌边,思忖着时间尚早,便摘下了红盖头来呼吸新鲜空气。
她觉着口干,倒了点桌上的水来饮。
喉咙灼烧后,她才发现那是酒。
无聊地坐上一阵,漆雕漾躺倒在床上。
打个盹罢,他该不会来的。
眼皮沉沉地阖上,再醒来,头顶是男子正俯视着她。
她吸了口凉气,忙爬起来。
脸蛋粉扑扑的,女孩局促地攥着身上的大红嫁衣,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兀自坐她身边,叹气道:“一辈子才一次的盖头也不让掀哪。”
漆雕漾惭愧,弱弱地道歉:“对不起……”
景昀拿下巴点了点桌上的酒杯:“合卺酒也没我的份儿?”
她更窘迫,低头不语。
“睡吧。”景昀蹬掉靴子,闭目平躺在床上。
“景昀。”漆雕漾仍垂着头,轻轻地唤他。
他没应声。
她深深地呼吸。
“景昀,嫁予你,我很欢喜。”
欢喜能再见到你,希望能不遗余力拉回你,看你长命百岁,福泽延绵。
希望你能尽力做好一个臣子,不再被后人诟病。
权当我的报答,谢谢你。
“哼。”
红烛灯灭,黑夜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