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呼吸。
两人同时沉默，安静得能听见洛水结冰的声音。
如纱的雾霭之间影影绰绰，此时夜巡兵卫早已不在天津桥附近了，因为弥勒帮众在建国门起事，洛阳城全城戒严，正月初一夜晚的洛阳安静得宛如一座死城。
黑衣男子闭上双眼，白雪漱漱声中似有无穷杀机。
忽地黑衣男子抓起案几上的两龙剑直抛给船头的白发男子道：“兄长接剑，西北有来客！”
檀八双目如炬，凝气于神，此时四面八方细小的动静皆在耳中变得清晰起来。
“八郎，我是你亲兄长！你竟引隋兵捉我？”白衣男子目光一凛，直打在船篷中黑衫男子的身上，他也听见四周有动静了。
“无甲胄，无刀剑，不是隋兵。”黑衣男子沉沉道。
白发男子微微歪头朝西北方向望去，此时风雪之中飘然而来一道黑影，鬼魅一般地立在天津桥上。
只见那物身材高大得不同寻常，看样子足有丈余，身着玄色破布大氅，头戴窟窿斗笠，身形在风雪之中飘飘忽忽，暗夜之中根本望不清面目。
檀八随即也从舟篷中走出，与檀三并肩立在舟头，两人与天津桥上的怪物距离十步开外，此时风雪稍停，但洛河上起了一层烟尘般的浓雾，远远望去，桥上的东西就如一幅木雕般的一动不动，显得十分诡异。
“檀八，听说檀氏镜幻之术中有道、因、命三镜，卜术不是真的，镜幻之术可是真的？”檀三问道。
“器为道镜，心为因镜，眼为命镜。”檀八道，“镜幻为檀氏不传秘法，确有其术。”
檀三将视线转到了弟弟檀八的双眼上去，只见他一红一篮的双眼中风云变幻，似有摄人心魄的力量，檀氏卜师将命镜藏在了双眼之中，才导致双目瞳色与常人不同。
说着，檀八望向天津桥上那抹高大的人影，北风带着雾气翻滚如云，隐约可以看见那东西破布般的衣服被风卷得上下翻飞，藏在斗笠下的面孔也时隐时现。
檀八眼轮轻抬，只见藏在斗笠下的人脸黑如涂过漆一般，干瘪凹陷的面容恰似骷髅，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活人的气息。
没等檀八看清楚，忽听得桥上的黑影鹰隼般地怪叫一声，张开双臂猛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