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我大喊:“你出去,出去!我要报警了!”
我往后退,不再看她,也不再看轮椅上那个可怜的孩子妈,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对男人说:“麻烦您协调一下。我也有困难。你们白天怎么闹都可以,闹到这时候真不合适了。”
男人说:“好的好的。”
“出去!”
男人训斥她:“你这人就这样,对谁都这么说话!”
“咱家有病人,这女的带细菌进来怎么办?!”
我离开,楼梯里回荡着我单薄的脚步声。对于我碰到的这个麻烦,我能做的都做了,解决不了也没必要再去纠缠了。理性提醒我,面对时刻处在崩溃边缘的人,我还是不要去当那最后一根稻草。
我第二天就去买了一对耳塞。而在这天的晚上,我已经开始条件反射似的等待噪音临近,焦躁地在客厅和卧室之间走来走去,不时抬头看看天花板。
“咚,咚,咚!”
皮球又在响了,我欲哭无泪,开始打开手机找租房信息,音煞无法化解,本姑娘只能一走了之。
“咚咚!”皮球又弹跳了一下,但好像被谁踩住了,然后,慢慢地,像石头沉进湖底,最终没有了声音。
我等到十二点,除了隐约的轮椅滑动的声音响了一会儿,不再有别的噪音。接下来的日子里也是如此。即便深夜有声响,也不是让我发疯的那种了。
那天上门沟通,并不是没有效果。
住在二楼,对安全问题也必须重视。
隔壁吕爷爷家被盗了。深夜,老两口在卧室睡觉,窃贼撬开防盗栏从阳台溜进屋里,偷走茶几上吕爷爷原本打算拿去交网费的现金1000元。吕爷爷和老伴郭奶奶当年是在重庆为我党搞谍报工作的,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为迎接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到来做出了贡献,老两口说起当年,充满怀念,郭奶奶说:“我们俩总是在一起,他姓吕,我姓郭,所以同志们都合着一块儿叫:铝锅、铝锅!”我说你们不是铝锅,你们是不锈钢!老人听了特开心。
没想到,“不锈钢”夫妇家里竟然进了贼。人倒是没事,只是气得够呛,被儿女暂时接去同住。隔壁暂时空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听邻居们闲聊,得知对面一栋楼里有户人家也被偷了,但那次偷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