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
夜君烬握住手中的佛珠，眼神悲切，相遇因佛，离散因佛。
他沉默地起身，倒了一杯茶，他喝了一口，浑身却忽然怔住。
珈蓝寺的茶都是陈茶，不是什么好茶。
夜君烬忽然想起来很多年前的一个月夜，楼霜颜忽然从窗子里爬进来。
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怀里像揣着什么宝贝地叫他：“和尚，姑姑说今天是中秋，我来给你送好东西！”
他很严肃地同她一再说：“不要夜晚偷偷溜进来，这成何体统！”
楼霜颜就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低下头，又十分委屈：“可是中秋夜人们都要团团圆圆的，我也想……”
夜君烬便心软了，看着她问：“你拿来了什么东西？”
她就将怀里的月饼拿出来，两人第一次吃着月饼赏月。
吃得干了，她喝一口茶，吐着舌头说好苦。
她说：“难怪我看庙里的和尚都总是苦着一张脸，肯定是这个苦茶喝多了，下次我给你带些好喝的来！”
可如今回想起来，夜君烬只能记得那天的月亮很圆，她吐着舌头的样子很可爱。
可回忆越是美好，现实就越加残酷。
他看着手里的茶，忽然明白，原来的相爱的人最知道，如何伤害对方才最痛。
正如楼霜颜，她太知道，害一个人，怎样害一生。
她当时故意让他杀了她，便是最好的报复。
如此，害他如今修佛不能有佛，一辈子永永远远都念着她，无法安心。
心头忽然一阵剧痛，夜君烬捂住心口，无力地躺在床上。
他双目无神地看着头顶，忽然痴痴发笑，一滴眼泪默然从眼角流出。
恍惚间，夜君烬看见楼霜颜就在远处，背对着他走远，一片黄沙中，她的脚印变得很小很远。
如今连幻想，都见不到她回首。
……
翌日清晨，珈蓝寺晨钟敲响，诵经之声一如往常。
夜君烬一身袈裟，一串佛珠，一柄法杖辞别了珈蓝寺。
临行，只带了一名唤慧宣的小和尚。
“师父，我们这是去哪里呀？”慧宣五六岁的模样，说气话来脆生生的，一双眼睛很有灵气，像极了他第一次遇见时楼霜颜看见他的样子。
夜君烬看着珈蓝寺前那颗杏树，杏树一年年长得更加粗壮，杏花已经谢了几轮。
树下的秋千被风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