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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落在父亲满身的伤上,曾经温文儒雅,教书育人的大学老师,怎么会满身是伤,出现在工地啊!
“爸,我们先去医院,我叫车,我们这就去医院包扎!”
扶着父亲,陈北冥双眼含泪在工地外拦车,却没注意到父亲陈海脸色一变。周围和陈海年龄相仿的老民工也围过来,叽叽喳喳议论。
“咦,那是老陈的儿子?不是说出了意外,去世了吗?”
“哎哟,是死是活都是孽障,老陈年纪一大把还要被工头当畜生一样的打,他挨揍挨骂的时候,他儿子干什么去了?”
“还叫出租车呢,啧啧,听说老陈为了给他儿子还债,连瓶红花油都舍不得买。这打车的几十块,够老陈吃一个月馒头咸菜了,作孽哟!”
好心工友想冲过来指责陈北冥两句,却被眼含泪花的陈海摆手拒绝了。
他吃多少苦,受多少罪都无所谓。
只要儿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小北啊,爸没事,爸身体硬朗着呢。咱回家,爸给你做顿好吃的,啊。”
陈海牵起儿子的手,曾经高大壮实的身体却被板车压佝偻了腰,每走一步,陈北冥的心都像被尖刀戳了一下,心内鲜血淋漓。
父亲带他走到城中村,推开一扇破破烂烂的木门,走进黑暗的屋中。
房间里浓重的霉味呛的陈北冥皱紧眉头,他环顾一圈,却没看到母亲周雅。
“爸,我妈呢?”
陈海肩头一颤,却没回答,满是血口的手系好围裙走进厨房,“你妈不在家,今天爸给你做顿好吃的,咱吃红烧肉。”
说是红烧肉,橱柜里却仅放着掌心大小一块肉,早已不新鲜了。
就这,陈海都舍不得吃。要不是儿子回来了,他会把全部的肉都带去医院,给周雅补身。
而陈北冥也注意到桌上放的病例,京都三院,神经科住院部……三院,不是本地的精神卫生中心吗?母亲怎么会住进那里!
“爸,我妈到底怎么了,这病例是怎么回事,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儿子担忧的低吼,打碎了陈海最后一丝伪装。
他捂住脸,崩溃的说出了一切。
“小北,你走之后,你妈妈他思念成疾,再加上……再加上发生了意外车祸,她头部遭到重创,我没钱给她看,现在,现在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