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复又出门去。
花架上摆着花,似是梦里照看的那几盆。
苏三省觉得自己做了个梦,梦到一对红玉坠子做媒,梦到一个女子要坐进他的灯笼里,梦到他去余杭接亲,梦到没有影子的顾十安。走近一看,并不是什么并蒂双生,或粉或红,每个枝头都只有一朵。
果然是梦。
要转身的时候,他看到一双玉手,将并蒂海棠生生折去一半,只留重瓣的雄花。
“十安。”
那女子应声回过头来,是比那日更红的嫁衣,耳朵上坠着红玉,对他笑着。
接着,他看到那日的大火,炙热的房梁掉下来,他动弹不得,一身海棠花的顾十安奔进火海,用手替他撑起塌下来的苍穹。
她说,十安盼了好久才能做苏三省的新娘子。
她说,夫君,你可不能死。
她说,夫君,下次我再叫你的时候你要应我一声。
她说,夫君,你要好好活下去。
未到大喜日,他不该饮酒,不该喝的死醉。那日,本该他死,却害的她不能生。
七月,派去南下的人回来了。
“如何?”
“余杭确实有位姓顾的师爷,那顾家也有爱养花的姑娘,只是六月初的时候为了捡一对红玉坠子,不慎落水溺亡。”
“死了?”苏三省身子颤抖。
“是,听说那坠子是心上人给的信物。”
“还有吗?可曾问那顾家人,为何好生生的并蒂海棠,非要卸去一半。”
“顾家小姐从未这么做过。”
临出门,那小厮又回过头来说,“少爷,前年八月十五,那顾家小姐曾跑到西北,回来就多了位心上人,对方姓苏,说是和少爷一个名字。”
苏三省早已不在听。
又到八月十五,苏三省和新夫人一同去水月庵看望青姨娘。待她去厨房端茶水,苏三省开口问道,“娘可还记得家里有枚红玉坠子?”
青姨娘回忆过后才回答他,“夫人给你做媒的那个?”
“是。娘把它放哪里了?”
“都成亲了,怎么又想起它来了?那坠子,小时候你拿去看的时候掉进池塘里,娘听说顾家也是少爷,就没让人下去找。”
苏三省看着眼前的红豆月饼,他记得有些甜。“娘,顾家后来生了位小姐。”
“来找了?”
“算是。”顿了顿又说,“娘,那女子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