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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中,无人敢做小公爷的媒。
不光因为他只爱舞刀弄枪,更因为他性子倨傲,哪家千金都不放在眼里。
听师傅说,通判大人为与国公府结成亲事,掏出百两银子找媒人说和。
可这媒人屁股还没坐热,就同小姐的画像一并被丢了出去。
因此师傅常常拿此事教育我:「人财两空、两边吃亏的事,咱可不能干。」
师傅说得在理,于是我将画像卷好,递给女使:
「小公爷英雄少年,自是要缔结一门上上婚事,可我认识的适龄小姐,不是出身商贾,就是门户太低,唯恐委屈了小公爷。」
老太君呷了一口茶:「听说你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妹妹。」
「小妹名叫净语,十岁了还顽皮得让人头疼。」
「可曾上过女学?」
「不曾。」
「要是能去女学开蒙,想必二姑娘也能读书明理些……」
老夫人将话顿在这,我却明白她的意思。
扬州城中,唯有世家贵女才有资格进入女学。
爹爹官阶平平,继母又不肯将银两使在我们姐妹身上,所以若想要给小妹安排个好前程,还得靠我自己。
想明白了这点,我起身为老夫人斟茶:
「过几日我就将各府淑女的画像送到府中,都是才貌双全之人,想来得小公爷的青眼不算难事。」
老夫人微微颔首,女使将一盘金子摆在桌案上。
我喜不自胜。
这些钱,足够为净语搭上云梯了。
老夫人前脚刚走,继母后脚就巴巴地盯过来。
「老太君是不是托你做媒?」
她满脸堆笑:「想来国公府家大业大,应该给了不少银子。你弟弟也到了念书的年纪,正是用钱的时候。」
我对继母摇摇头:「老夫人不是来做媒的,是来托梦的。」
见她一脸茫然,我继续胡说八道:
「老夫人昨夜梦到了母亲,她一个人在地下寂寞,想着把继母和爹爹一起带下去,三个人在阴曹地府作伴,和和美美的多好啊。」
「***的,你……你瞎说什么!」继母顿时变了脸色。
坐在一旁的净语接腔:「我姐若是瞎说,就让你儿子拉不出屎。」
继母气得直哼哼:「你们姐妹一条心,我说不过你们,我找老爷做主去。」
净语:「继母你这么大的人了,吵不过就去告状,真的丢死人。」
「谁说我吵不过!」
「谁吵不过谁儿子没***!」
……
由此看来,净语的女学是不能再耽搁了。
熬了两夜,我选出一些才貌出挑的小娘去国公府复命,来得不巧,老太君去庙中进香,只能在厅堂等候。
午后倦倦,我坐在窗前打盹。
睡意蒙眬间有人翻窗而入,他虽是手脚轻快,却还是惊醒了我。
来人直鼻薄唇,腰间劲瘦,虽生得一副好皮囊,却带着浑不懔的匪气。
我吓得跳起来,膝上的美人画册散落一地。
他随意拾起几张,挑起眉:
「苏净识,这就是你为我选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