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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没错,是我不周到了!来,满上满上。”支书笑着给陈夏斟满,然后看着林云香,“那你……”
这城子媳妇刚刚说了不能瞧不起妇女同志,但这酒杯又被城子拿走了,所以,这酒到底还要不要满上啊?
林云香笑,“我们城子的酒,我来喝!”
“开什么玩笑?不许喝了!”顾占城用手把杯子口给盖住了,郑重向支书表示歉意,真不能喝了。
支书当然不会勉强,只是,陈夏端着那杯酒,喝与不喝,都显得尴尬了。
不过,桌上不止他们几个,还有好几个村里的干部呢,支书又玲珑得很,招呼着陈夏一起,倒也热热闹闹的。
一起吃饭的,都是村里的熟人,要么是和顾占城一起长大的,要么就是看着顾占城长大的,吃着饭,说着话,就开始叙旧了。
说得最热闹的就是陈夏了。
“还记得我们几个小时候来支书家偷柿子吃吗?被婶婶抓了要打手我们手板呢!”
“对,就你胆子小,吓坏了!”有个年轻人附和她。
“还说呢!就城子哥最好,说替我打,你们只会自己跑!”陈夏嗔怪地了这年轻男子一眼,给了顾占城一个微笑。
年轻人便笑,“是你和城子傻,婶子只是逗我们玩,根本不会打好不好?”
这话说得,顾占城也笑了。
沉闷的顾占城终于在这忆童年的气氛里渐渐话多了起来,反倒是林云香无话可说了。
顾占城的童年和少年,她不曾参与过。
她一句话也插不上,他们说的她甚至有些不懂,尤其,陈夏还总是有意无意说小时候顾占城这个当大哥的怎么护着她……
尽管告诉自己她是重生而来的,应该有强大的心理,这也不是顾占城的错,但还是被淡淡遗憾揪住了心口的位置,淡淡的酸。
在陈夏把他们穿开裆裤一起下河游泳那些事说出来的时候,林云香的酒杯里多了酒。
她一杯一杯地喝着,顾占城应该跟他们聊起了劲,也没注意到她了吧?
不知不觉,他们的聊天声终于听不清了,只剩下一片嗡嗡之声。
真好,终于不要听见讨厌的声音了!
只是,眼前的一切也都摇晃起来了。
她揉揉眼睛,头好晕,忍不住抓住了顾占城的胳膊才稳住,最后,索性靠在他肩膀上了。
“顾占城……我想回家……”她小声嘀咕着,心里酸酸的,眼里也酸酸的,声音仿佛搀了酒,又黏又软。
而后,好像响起大笑声。
一只胳膊搭了她腰上。
她整个人晕乎乎的,努力睁开眼,只看见许多模模糊糊的重影,他们都是顾占城的朋友吧,好像都在笑。
是笑她么?
“占城……”人喝醉了,好像格外容易委屈,她委委屈屈的叫他,谁让他这么久只顾着和朋友说话不理她?他朋友还笑她。
而后,她就感到自己整个身体腾空而起,她的脸贴在一堵坚实又温暖的地方,她抬头,只看见顾占城的眼睛,黑得如夜空一般,里面倒映着光影点点,宛如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