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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浑然不觉,身后贺翊的脸色陡然间就阴沉了下去,眼底凛凛的都是寒光。
想踩着陆姝往上爬?
好啊,朕给你这个机会。
他抬手捏碎了酒杯,心里的火气却死活消不下去——陆姝你可真能耐,闲话被人传成这样,你不是最要脸吗?就由着人这么编排?!
没出息的东西,就知道跟他横!
想起刚才那丫头摸在自己身上的手,他浑身一阵恶寒,语气急促道:“来人,备热水!”
蔡添喜刚听完了香穗的话,还从震惊里回不过神来,冷不丁听见贺翊的声音,连忙扯着嗓子答应了一声,条件反射地吩咐德春去传话,可话音落下他才回过神来。
下午不是才洗了吗?怎么又要热水?
他心里纳闷,犹豫着走近了一些,却见贺翊脸色黑沉如锅底,却不止是愤怒的样子,还有些气急败坏。
他越发摸不着头脑,有些话却不能不问:“皇上,可要奴才伺候您沐浴?”
贺翊咬牙切齿道:“去传陆姝。”
她造的孽,就得她来弥补。
蔡添喜心里一松,这霉头不用自己去触,那是最好不过了。
他亲自去喊了人,彼时陆姝已经换了衣裳,正守着不算明亮的灯烛翻看从贺翊那里顺来的书。
她尚在闺中时,才名便已经冠绝京都,不论男女,都鲜少能与她相比,连贺翊都曾为她的小词叹服。
只是这么多年以来,她的学问都落下了,眼下脑子一转,想起来的都是贺翊的衣食住行。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偶尔得了闲,看起书来便如饥似渴。
所以蔡添喜在外头喊了好一会儿她才从书中回神,连忙应了一声,却没有开门的意思:“公公,有话就这么说吧,我已经睡下了。”
蔡添喜苦笑:“姑娘还是起身吧,皇上要沐浴,传你伺候。”
陆姝的困惑和他如出一辙:“又沐浴?”
谁说不是呢?
陆姝出来的时候,蔡添喜和她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眼神,不能妄议主子,可心里编排两句还是可以的。
因着将香穗提上来的事,加上对方现在似乎真的得了贺翊的青眼,蔡添喜多少对陆姝有些愧疚,便提点了她两句:“咱们做奴才的,有时候就得把自己当成物件,哪有什么喜怒哀乐啊。”
陆姝一听就明白了,贺翊今天心情不好,说不得又会找茬发作她,虽说已经习惯了,可她心里却仍旧沉了一下,只是面上丝毫不显。
“公公说的是,陆姝记下了。”
还是浴池,还是兰汤,贺翊已经自己去了衣,正泡在池子里抓着布巾给自己擦洗,半边胸口都擦红了,隐隐还有血丝沁出来。
陆姝一愣,顾不得衣裳会湿,几步踏进池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干什么?”
贺翊脸色黑沉,顺势将布巾塞进她手里:“给朕擦,要擦干净,用力些。”
陆姝抓着布巾有些下不去手,贺翊催促地看她一眼:“愣着干什么?动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