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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姑伸手似乎想跟他小时候一样摸摸他的头,但刚伸出来就缩了回去,“宗族之力从不可小看。老爷和老太爷已经在朝堂站稳脚跟,如果你不跟着他们走,不服从他们的安排,那么你就要做好面对被家人为难甚至敌对的准备。”
鼠姑犹豫了下,说出自己的想法:“会试殿试过后,不要留在京城。”
朱二放下茶盏,很自然地去拉鼠姑的手,“留在京城有留在京城的好处,外放有外放的好处。但我的计划是暂且留在京城,至少要给圣上留下一点印象,否则想再回来就很难,老朱家再伸手阻拦一二,恐怕我终生都只能在外谋个小官。”
“把自己放在家族的对立面不是聪明人做的事,我知道你自有谋算,但就算你和他们扯破脸皮,家族仍旧是你抛不去的包袱,且不说大少爷、老爷和老太爷会如何阻碍你的官途,一旦老朱家将来有什么事,势必会牵连你。我还是那样的想法,与其和他们敌对,不如你取代大少爷成为朱家未来唯一的希望,这样府里想不帮你都不行。”鼠姑说得冷酷,不等朱二碰到她的手,身体站起,往后退了一步,“奴先回去,等会儿再来。”
鼠姑拎着食盒跳墙离去。
朱二收回右手,抬起,搔了搔自己的额头。
他和鼠姑两个也是笔算不清的帐。
他六岁时,他娘才请人给他开蒙,可因为先生夸奖他,他娘就抽打他手心,让他在大冬天罚跪。之后他就病倒,差点病死。
那时为他看病的好几位大夫都说他没救了,他娘那时才慌了。
后来也不知谁给她出的主意说要冲喜,他娘就暗中物色身家清白适合的女孩。
他外祖母知道了这件事,就把鼠姑送了来。
据说外祖父对鼠姑家有恩,偏外祖父已经离世,他们无以为报,听说陈家在为外孙物色八字相合的冲喜媳妇,就把鼠姑八字送了去。
算命先生说鼠姑的八字好,安宅持家旺夫。
他娘就急急忙忙让他外祖母把鼠姑送到了朱家。
但这样的亲事,朱家的老古板们怎么可能承认?他们看不上鼠姑的家世,认为走镖的都是下九流,还是武夫家里出来的姑娘,绝不能做朱家媳妇。
堂没有拜,当年十岁的鼠姑就这么不清不白地被送到他身边。
鼠姑人实在,家里人说送她是来报恩的,她就把他当恩人看、当亲弟弟看,每天衣不解带地悉心照料他,慢慢的竟真的把他从死亡边沿给拉了回来。
那时,身边人都告诉他,这个英气勃勃的女孩就是他的妻子。
他也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虽然他那时还不懂什么叫妻子,但等他身体好后,他就真把鼠姑当自己的妻子看,还闹着要跟她拜堂。
可等他身体情况稳定,他娘就把鼠姑送走了。
他娘当时还跟他说,鼠姑没跟他拜过堂,不算是他的妻子,而且鼠姑身份也不够做他的妻子,所以家里必须送她离开朱府,这样对鼠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