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被茶水沾湿,大半内容瞧不清了。”提到王友亮,杨澈的神情带着几分沉重和惋惜,“多半是这些月寻你的蛛丝马迹,你已平安回府,这些也无关紧要了。”其他的,他也不想让福安知晓。
“老太爷,太子殿下来了。”钱兴前来禀报。
“倒是忘了今天约了太子。”杨澈摆摆手,示意钱兴先去迎驾,宠溺地拍了拍杨福安的头,“走,你跟爷爷一起去把太子打发了。”
一旁的钱兴八字胡都在抖,打发太子殿下……也就他家老爷子敢说出这样大逆的话来。
杨福安一进门视线就被倚窗而立的太子吸引住。贺君易着一身玄色祥云蝠纹的宽袖长袍,金丝滚边,绣着四爪的蟠龙图案,羊脂玉簪束浓黑墨发,微风轻拂,荡起无边的雅致。一听到门口的脚步,贺君易立即转身迎了上来,恭敬地对杨澈行师礼,“先生,您来了。”
杨福安则是镇定地将贺君易瞧了个遍,五官深邃,仪表堂堂,颇有威仪,只是浑身散发一股冷意,让她联想到一些不愉快的经历。
“你就是先生失而复得的孙——女?”
贺君易的声音拉回杨福安的心思。杨福安点头直视贺君易,反问,“你就是太子殿下?”
“福安,见到太子要行礼。”杨澈轻声训斥了句,但并未让杨福安真正跪下,只是替她解释道:“这丫头自小流落在外吃了很多苦,没有学过规矩,让太子看笑话了。改日老夫一定好好教她礼仪。”
“无妨。孤是先生的学生,福安与孤不必多礼。”贺君易收回自己探寻的视线,语气轻缓,嘴角带笑,看似真诚,实则太假,杨福安见状也回以一笑,心中暗自腹诽,假笑,你哪里比得过我。
“这是孤的一点心意,恭贺先生遗落在外的明珠终于寻回。”贺君易睇了一个眼神,归一立即送上一个锦盒。
“送我的?”杨福安当场打开了锦盒,里头是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珍珠,散发着温润的光泽。杨福安拿在手上把玩了几下又放回到盒子里,“太贵重了。”
“不过是颗珠子。”贺君易垂首整了整绣有暗纹的袖口,隐去眸底的深意,她可没错过杨福安说贵重时,眼中的淡然。一个在外吃苦十四年的人居然有如此高的眼界,不得不引人深究了。
杨福安回头看向杨澈,见杨澈点头,杨福安才接过锦盒,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珍珠粉能美白,这回可以试试了。”
归一眉头一蹙,不置一词。
“既然先生和福安还有事,那孤明日再来。”贺君易闻言也是面色不变,礼数周全之后,带着归一离开了杨府。
杨福安瞅见杨澈若有所思,将锦盒盖上,“爷爷,太子怎么知道我是您的孙女。他的消息也太灵通了。”杨福安就差直言,杨府有太子的眼线。
“福安,不可胡乱编排太子。”杨澈摸了摸杨福安的头,“太子身担大任,心怀天下,如果放下那些顾虑……将来会是一代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