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惟全然不顾额头上的伤,他把那方染血的帕子,贴着心口放好,有些懊恼,看来下一回再见,他得表现的更温和一些才行。
今日,是他鲁莽了,可他只是……
马车停在宋家门口。
夏令与秋辞扶着宋知意,她腿还软的厉害,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实在是谢惟那厮的后劲太大了,她现在还有些心神不宁。
“意意你总算回来了。”她才下了马车,嫂嫂温氏便带着人迎了上来,见她一个人回来的,温氏顿时不悦的很,乔家的人也太不知礼数了。
“嫂嫂。”一见温氏,宋知意眼圈便泛了红,她上前挽住温氏的手臂,将头靠在她肩头,在他们看来中秋才见过,可对宋知意来说,他们已经太久没见了。
“意意别怕,还有你父兄与我呢!到了家里一切就都好了。”温氏拥着她进了宋家。
家里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不是后来那副破败到让她恐惧的样子。
她很庆幸,重生在这个时候,父兄还有嫂嫂都在,让她有机会阻止后面的惨剧。
“可是乔甫习欺负你了?乔甫习这个混账东西,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的,阿兄这就去找他算账。”宋知山就站在门里,他沉着脸,一拂衣袖,扭头就叫人去牵马。
“不是,阿兄我只是想你们了。”宋知意冲上去抱住他的手臂,红着眼像小时候那样跟他撒娇。
上一世,乔甫习回来的第二年,爹爹骤然染病暴毙,隔了不到一年,阿兄外出办差,惊了马,滚落山崖,连尸体都没有找回来。
嫂嫂带着一双儿女,守着宋家,谁知道秋日天干物燥,宋家起了大火,三个人全都葬身火海,从此宋家只剩她一个人。
如今细细想来,就是从那时开始,老夫人他们对她的态度就变了,先是一点一点架空她,最后索性夺了她的掌家之权,她成了被折断翅膀的鸟儿,困在深宅后院中,只能一心扑在谦哥儿身上。
她昨晚想了半夜,这些真是只是意外吗?
乔甫习他们丧心病狂,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罔顾人伦的事,若是父兄在,他们敢毒杀她吗?
他们不敢。
那么想杀她,是不是得先除了父兄,除了宋家!
“阿兄,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不听你和爹爹的劝阻,执意嫁给乔甫习……”只要想起上一世父兄的悲惨下场,宋知意的心肝就绞着痛,她恨不得杀了自己,她抱着宋知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宋知山冷着眉眼,用眼神询问夏令与秋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令与秋辞面面相觑,最后两人一致认为,宋知意肯定是被首辅大人吓到了,于是说出谢惟受伤的事来。
温氏替宋知意擦干眼泪,宋知山带着她来到宋文鹤的书房。
“爹爹……”宋知意又扑进他怀中哭了好一会,宋文鹤是谁?那可是连陛下都敢指着鼻子骂的主,这会恨不得冲到乔家,用他那张三寸不烂之舌,骂他们个狗血淋头,最后让他们羞愧难当,全都挥剑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