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病床前怯生生的宫怜，和曾经的千金大小姐判若两人。
坐在沙发上的宫正强见到她，“蹭”地站起来，冲到宫怜面前怒声道：“你个杀人犯，还敢回来！”
刘玲眼眶红红地，一把拉住宫正强的胳膊，才没让这巴掌落在宫怜脸上。
“栖遥需要静养，你闹出这么大动静做什么！”
宫正强这才就此作罢。
而宫怜看着她喊了二十多年的爸爸妈妈，像是都渐渐变成梦幻泡影，只是一场梦境。
现在，梦醒。
“别和她多费口舌。”沈衡琛提醒道，“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栖遥的身体。”
“我去找我妹的主治医生过来。”宫齐说完，就出去了。
“妈……刘姨。”宫怜不想坐以待毙，眼眶通红，说的话倒是格外诚恳，“我的确很感激你们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你们女儿的事情，我也很抱歉。”
“但是这颗肾，我不能捐。”她鲜少有这么倔强的时刻，像是要瞒住一个惊人的秘密，“只要不捐肾，让我捐什么都可以。”
她只有一个肾了，捐了就再也没命了。
刘玲到底是有些于心不忍，这十几年的养育肯定是有感情的。
只是……她的亲女儿此刻命悬一线了。
还不等刘玲说话，沈衡琛抢先一步拽住她的手，这次倒是不嫌弃了，“伯母，人我就先带走去检查室了。”
这话无疑是在给宫怜宣判死刑，她把求助的目光落在刘玲身上。
得到的只是她闭眼，默认的点头。
那一刻，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宫怜心里裂开，瞬间四分五裂。
宫怜狼狈地被拖着出病房，往检查室里走，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她一把甩开牢牢抓在胳膊上的大手。
沈衡琛以为她要逃跑。
却看见她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道：“沈衡琛，我要你记住，我宫怜从来没有半点对不住你。”
“还在演苦情戏，指望衡琛心疼你？”宫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此刻就倚在墙上看热闹，轻描淡写说着最歹毒的话，“你这个贱种早就该死了。”
宫怜反驳的话哽在喉间，忽的眼前景象变得模糊，直直往后倒去。
“怜怜！”
这声音飘进宫怜的耳朵里，让她想起，许多年前，沈衡琛醉酒也这样喊过她一次。
幻觉吧，他现在明明和从前一样恨她。
“刚刚这句怜怜，是我想的那两个字？”宫齐眉头紧蹙，话语中带着点嫌弃，“算了，肯定是我听错了，还是先带她去检查，看什么时候合适做手术。”
沈衡琛站在原地，回忆起她昏过去前的眼神。
还有她流着泪，歇斯底里地喊说她从来不欠他什么。
心中好像有什么被触动。
“她好像真的有点不舒服。”沈衡琛罕见地松口，“先找医生给她看看。”
“沈衡琛，你这是要干什么？”宫齐对他说的这句话很不满，“是不是不记得，当初她是怎么死遁不给你妈捐肾，又是怎么破坏你和我妹的感情的？”
“还有，我妹现在身体这么差，还不是因为给你妈捐了颗肾。”
沈衡琛舌尖顶了顶腮腺，没再说半个字。
任由宫齐拖着宫怜去院长办公室。
去的路上，正好撞见刚换好白大褂的医生也准备去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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