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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想命宫人设座,领路的公公说皇上召见,恐不能久留。
我只得放行,那小姑娘便起身欲去了。
她站起身的一瞬我有些错愕,还是韦妃抢白:“你且站站。”
元丹月转过头,一双杏眼迎着天光,亮得如同天上的星子。
我愈发错愕了,连韦妃也不禁叹出声:“元二**和皇后娘娘长得真像。”
打发了元丹月,韦妃又打趣元云婉,“还说和贵妃娘娘是嫡亲的姐妹呢,依嫔妾看,该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
罕见的,元云婉未针锋相对,饮尽杯中茶将茶盅重重放在桌上,便以身体不适请辞了。
她走后我反倒觉得心绪更繁复了几分,韦妃看出我无甚兴致,便也先行告退了。
拾翠姑姑安慰我,说自古帝王多花心,此番寻了个与我长得这般相像的,未尝不也是爱重我。
我低眉吃茶,只是笑了笑。
拾翠姑姑不知道,元丹月自己也不知道,这天下人都不会知道。
元丹月像的不是我,是真正的舒太傅府上嫡**——舒月蓉。
连我也只是像她罢了。
2.元昭仪
元丹月入宫以后意外的与我走得很近。
小丫头玩了雪湿漉漉地来我宫里烤火,从怀里掏出几个暖热的橙子,亲手剥了让我吃。
“这是我家小叔叔专门走海路运来的,我每年能吃半筐,没少被我娘责骂我贪嘴。”
十五岁,韶光正好的年龄,眉梢眼角都是少女该有的活泼曼妙。
我让拾翠姑姑端了碟梅花酥来,以物易物,看元丹月吃得直掉一身的渣。
我忍俊不禁,让宫婢帮元丹月清理。
一时正无话,院外内监传话,说皇上驾到。
彼时春雪初霁,晴朗无风,所以戚珩的那一串脚步声格外明显。
即便同床共枕三年,我还是会为着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而莫名心跳不已。
门帘掀开,他穿一身玄色多于明黄的便服,脚上的靴子是我新年前亲手做来送他的那双。
阖宫行礼,他命我起身,我转头去接茶,余光里瞥见他去扶元丹月的手。
我将茶递到他手里时,才抬眸看到他的脸。
不到三十的年轻面庞,剑眉薄目偏白的肤,本该是薄凉的面相,偏生长了双瑞凤眼,偏偏天生嘴角自然向上,无甚表情时也似含着笑一般。
若非如此,我不会打第一眼便将他错认成喻之哥哥——幼时住我隔壁的教书先生的次子,一个满是书生气的小少年。
戚珩将茶放在一旁,反握住我的指节,问道:“你的手怎也这般凉?”
我不大想与他对视,那双眼睛看久了总会让我心乱。
我垂首望向他袖口的龙纹,浅笑道:“许是方才在窗边坐久了罢。”
“那皇后娘娘该好好烤烤火才是。”
元丹月说着便要去搬地上的炉子,宫人们凑上去阻拦时她已烫着了手,一个趔趄便栽倒在了地上。
偏巧不巧,撞在戚珩的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