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推开门,小心翼翼地将手推车拉进来。忙碌了半个小时,我已经分不清自己头上冒出来的是热汗还是冷汗。靠在地下室的墙壁上休憩了片刻,我的呼吸和心跳终于渐渐地平稳了下来。
地下室里很安静,我仿佛能听见自己血液在血管中奔腾的声音。
直到现在,我甚至都还能记得那一天中每一秒的细节,我抬起手,但又缓缓放下,又抬起手,又放下。理智告诉我应该马上离开这里,然后让小黑来处理他自己搞出来的麻烦,但我却始终无法压制自己心中的那份好奇。
——就像在书法家面前摆了一本王羲之的真迹,我想他会不惜任何代价,都要翻开看看的。我是倒腾古玩明器的,也不是没有经手过价值上千万的宝贝,但从来没有一件古物,能让我感受到如此强烈生动的“灵性”和“气质”。
好奇害死猫。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近乎咆哮一般地重复着这句话,但最终,我还是几乎挣扎着,走上前去,从口袋里摸出小刀,划开了瓦楞纸箱的胶带封条。
有了开头,剩下的,就简单迅速得多了。
很快,瓦楞纸箱整个都被扒开,但当我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我却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纸箱里装着的,居然是一块方方正正的大铁疙瘩。
这绝对不是什么古物,铁疙瘩的边角,还有新焊的痕迹,说明这是一只用钢板焊起来的大箱子,钢板上甚至还有“鞍钢”的标记。
取来超声探测器——这种高科技设备已经被广泛运用于文物鉴定之中——探测的结果让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6.88厘米!”
居然是用接近七厘米厚的钢板封装起来的!隔着七厘米厚的钢板都能给我那么强烈的感觉,这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确实是被好奇冲昏了脑袋,兴奋得想要骂娘,但却是完全忽略了可能的危险和其他所有的一切。
面对七厘米厚的钢板,其他人或许束手无策,但对我而言,却不算是什么难事。
我十六岁就离开家,一个人在京城里讨生活,早年混迹各种建筑队,厂房,吃了无数的苦,但也学了不少手艺。电焊、气焊、气割什么的,统统不在话下。对付这种厚钢板,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
几乎是飞奔着出了门,找朋友借了一套气割设备,再次回到地下室,开始忙碌了起来。
气割的原理说起来简单,就是用氧-乙炔,或其它可燃气火焰产生的热能对金属进行切割,但真正操作起来,要想保证精度,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精度把握不好,要不就是切不开这么厚的钢板,要不就是火太大,把箱子里的东西给烧坏了。我虽然多年未做过这份行当,难免有些生疏,但对于自己当年千锤百炼出来的手艺,还是颇有些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