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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见状,连忙挡在两人中间,阻止了这场争执。“你们这是说什么胡话?他不是我们的儿子还能是谁的儿子?”她转向父亲:“老张,你跟孩子动什么手?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父亲气愤至极,脸红脖子粗,对母亲喊道:“他身上纹了这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忘了当时他是怎么出生的?你忘了大师怎么说的?”
气氛突然凝固,父母都沉默了下来。我不明白父亲话中的含义,也不理解为何一个纹身会让父亲如此大动肝火。
但兄长坚决不愿洗去纹身,甚至威胁说如果非要他洗,他宁愿跳进村头的河里。这次,母亲没有再护着他,只是叹了口气,拿了一包鸡蛋匆匆前往村长家。
母亲回来时已是深夜,开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尤为突兀。我听见父母在屋里低声讨论着什么,声音细微得几乎听不清楚。第二天起,他们就再也没有提起兄长纹身的事情。
自从父母不再反对兄长的纹身后,他变得更加得意忘形,甚至出门时也不穿上衣,***着背膀,似乎在享受村里人羡慕的目光。
他总是以纹身刚完成,衣服摩擦会引起疼痛,甚至可能感染为由,解释自己为何不穿衣服。但我知道,兄长其实是在炫耀他的纹身,吸引旁人的目光。
果不其然,村里的孩子们都围绕着他,对他背上的老虎纹身赞不绝口。然而,我总感觉那老虎的目光透着一股森然之意,让我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和不安。
半个月后,我开始察觉到兄长的变化。他长胖了,不是正常青春期的发育,而是在短短半个月内体重激增三十斤。
兄长自幼脾胃不佳,每餐食量甚少,因此无论他怎样进食,身材始终瘦弱如猴。但自从纹身之后,他的食量大增,每餐能吃五碗饭,甚至深夜还需煮面条作为宵夜。
我本以为这只是兄长年轻力壮,生长发育的需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食量不仅未见减少,反而日益增加。以往足够全家享用的饭量,如今仅够他一人食用。
我将这一情况告知母亲,却只换来她的不屑一顾。“你自己胖,吃得多,还赖上你哥?吃得多你就多煮些,别饿着你哥。”在父母眼中,男孩子胖些是好事,更显健壮,更有男子气概。
于是,母亲嘱咐我多做些饭菜,确保兄长的饮食得到满足。
在这个丰衣足食的年代,养育一个青年并非难事,更何况他是家中心肝宝贝的儿子。因此,我每顿饭都会多煮一人份的量,但这似乎仍旧无法满足兄长的胃口,他总是在饭后偷偷地再加餐。
一个月的时间匆匆流逝,连父母也开始察觉到了异常。兄长整日躺在床上,不愿起身,醒来的唯一欲望便是进食。一日,他站在体重秤上,秤上的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停止了摆动,显示着他的体重已达到了一百九十八斤。
兄长的身材已经完全走了样,不再是从前那个清瘦的青年,而是变得圆润如石磨,站在门边就像一堵厚实的墙,让人难以穿透。
村中的孩童们开始戏谑地谈论张家,甚至编出了一首关于“两头大肥猪”的童谣:
“大肥猪!大肥猪!
大肥猪,一身肉!
谁家肥猪这麽大?
我不告诉你。
你家肥猪谁养的?
我不告诉你。
为什麽?为什麽?
爷爷告诉我,
叫我替他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