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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季父的话犹如道响雷,震得林婉慧大脑瞬间空白。
季母身形一颤,险些瘫倒在地。
“好好好,我马上过去!”
季父匆匆挂断了电话,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就往外走。
季母哭着跟过去:“我也要去!”
“你不能去,咱们都去了,爸跟家豪怎么办,爸心脏本来就不好,更受不得刺激,你得稳住他!”
季父语速飞快,又看向脸色惨白的林婉慧:“婉慧,你跟我一块去。”
林婉慧回过神,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就跟着他踏上了去淮东的火车。
……
淮东军区医院。
静谧的病房,风穿过半敞的窗户,微微晃动滴着药水的泛黄胶管。
季砚池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
意识朦胧间,脑海里有无数画面闪过。
救出林婉慧,和她重逢到结婚、分别,最后看着她的遗体被抬下飞机……
一幕幕清晰又深刻。
“砚池!砚池!”
是林婉慧的声音!
她语气急切,好像是在找他。
季砚池拼了命想去回应,可喉咙就像被针线缝合了一样,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可下一秒,又林婉慧的哭唤。
“砚池哥哥,你醒醒,砚池哥哥……”
这声‘砚池哥哥’像束光,撕裂了禁锢他的黑暗。
季砚池奋力睁开眼,入眼是大片白墙和还在滴着药水的药水瓶。
“砚池哥哥,你终于醒了!”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他眸光亮了亮,侧目望去:“……婉慧?”
女孩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的确良衬衫,乌黑的长发编成辫子垂在胸前,也许是赶来的路上太急,她脸颊旁的头发有些凌乱。
她黑白分明的杏眼含着泪,白皙的脸上也被泪水覆满,脆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去保护她。
四年不见,她不在是那个小丫头了。
季砚池看着林婉慧,声音沙哑:“你终于……长大了。”
听到这话,林婉慧才止住的泪水又掉了下来。
这一路上她担心的都快崩溃了,等赶到这儿来听说子弹差一厘米就打中季砚池的心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她又差点因为那一点的放松瘫倒在地上。
见林婉慧一个劲的哭,季砚池心疼的不得了,想帮她擦眼泪,可着实是抬不起手。
“别哭了,你一哭,我伤口更疼了……”
林婉慧愣了愣,忙胡乱地擦掉泪水:“我不哭我不哭。”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季父走了进来。
看到季砚池醒了,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你可算是醒了……”
“爸。”季砚池虚弱叫了声。
季父忙止住他,捻了捻被角:“先别说话,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
季砚池眸光暗了暗,视线落在林婉慧身上。
季父心照不宣地朝林婉慧说:“婉慧,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在这儿陪着砚池了。”
“不麻烦不麻烦!”林婉慧吸了吸泛红的鼻子,眼中又泛起泪花,“只要砚池哥哥没事就好。”
季父点点头,又不放心地叮嘱:“我得赶回江宁,过些日子再来看你,好好养伤。”
“嗯。”
目送父亲离开,季砚池才重新将目光放在林婉慧脸上。
他弯了弯嘴角:“原来你这么爱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