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瑾又应了一声，循着郑嬷嬷的话往前面看了一眼，却不等看见院子，先瞧见了两个年轻男子结伴而来。
其中一人身着盔甲，外披罩袍，眉眼间皆是肃杀冷凝之色，额角还有一道疤，正是这萧宅的主人，前几日归京完婚的新贵，武威上将军萧胥。
郑嬷嬷也看见了，立刻低声嘱咐：“转身，回避。”
许瑾跟着她背转过身去，低着头不敢言语，可萧胥还是看见了她们，很快便将友人打发走朝她们走了过来。
“这是许家送来的人？”
郑嬷嬷连忙应声，又低声提醒许瑾喊人。
许瑾身份尴尬，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犹豫片刻才道：“妾身许瑾，给爷请安。”
萧胥似是还记得她，一听这名字脸就沉了下去：“竟然是你……还没过门呢，别乱喊。”
这话说得十分不客气，仿佛是没看上她一样，郑嬷嬷的目光古怪起来，许瑾也被说得脸上火辣辣的，可她不敢将不满表露出来，只能更低地垂下了眉眼：“是，将军。”
萧胥转身大步走了，声音远远地传过来：“进来吧。”
郑嬷嬷这才带着许瑾往前面去，却是刚进了正厅的门就被萧胥打发了下去，正厅里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男人大马金刀的往上首一坐，再看过来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隐约带着不满：“媵妾就是半个奴仆，你是许家的女儿怎么会做这种事？若非自愿，我可与你嫡母商议，为你另谋良缘。”
许瑾心口微微一颤，她没想到萧胥会这么说，外人传他杀人如麻，府里说他粗野武夫，却原来也是有几分良善体贴的，只是她不能答应。
她垂下眼睛：“将军勇武，妾身仰慕已久，是自愿来的。”
萧胥的眉头彻底皱了起来：“仰慕？我与你不过是见了两面，何谈仰慕？”
许瑾攥住了手指，好缓解撒谎时的紧张：“前年将军往府上送节礼，给了我一只木雕的小鹰，那是妾身第一次收到那样别致的东西……”
“那是给大妹妹的，你们不过是顺便。”
许瑾被堵了一下，她何尝不知道她们是顺便的？
萧胥和许玉卿是姨表兄妹，两人打小定的亲，逢年过节他从不落下礼数，为了对方的名声着想，才会回回都带着府上其他姐妹，可送的东西却是天差地别。
许瑾不至于没有这点眼力见，可她能如何呢？
她不得不来。
“妾身都明白，将军请放心，我不会自作多情，日后一旦过门，我一定谨守本分，不会给将军和姐姐添麻烦，请将军留下我吧。”
萧胥的脸黑了下去：“许瑾，我提醒你一句，我这是在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一旦我真的松了口，你一辈子可就毁了。”
许瑾指尖攥得生疼，却仍旧应了一声：“谢过将军好意，请将军成全。”
萧胥沉默了下去，许久后才低哂了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好好一个官家小姐，放着正头娘子不做，非要上赶着做妾……自甘下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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